chapter11 且尽今朝

【……我想之又想，还是无法理解你为何那样天真。我曾告诫你，不要相信他们。

　　可你不信我，你不信我，爱丽。

　　不过没关系，他们去给你陪葬了。

　　——9.18】

　　梅洛伊第三遍翻完最后一篇，啪地将它再次合上，也啪地将它再次扔到茶几上。整个人往沙发上一歪，满脸生无可恋。

　　到底为什么她会注意到这本书，又会认为它里面只写了情话与诗啊？

　　绝对是作者的错吧，粗略一翻而过的那些话，绝对不是作假，也绝对是情话吧。

　　但无论如何再情意绵绵——虽然实际上并不——但无法否认的疯狂和血腥仍然从细枝末节渗透出来，让人……不悦。

　　虽然认为这位看起来很像个恋爱上头的暴君，但指尖将最后一行字描绘了一遍，梅洛伊心有余悸地收回手。

　　这上面是有个诅咒吧？平静的语气下渲染着的恐怖情绪，让人却步。而且，总会不知不觉被上面逸散的魔力因子感染，变得感同身受。

　　不过，梅洛伊支着下颌，将又翻阅了一遍的书合上，然后站起身走向房间，平静而与对别的书无异地将其轻轻放在书桌上。

　　文中被单方面输出的“爱丽丝”却一直没有回应。梅洛伊想，她的结局一定不是很好。

　　她站在楼上，将花园景色一览眼中。那双眼睛明明是很美丽的颜色，却黯淡如蒙云遮雾，灿色像被某种魔力消减封印。她站在上面，眼前仿佛囊括了另一片阴翳的天空。

　　少年静静默想了一段时刻。

　　这段时刻，就像她没有将《致爱丽丝》告诉其他人一样，也只是封于盒子中，也许一生都不会开一次。

　　“可是，总感觉有什么……”

　　她抬起眼睛，语调轻如呢喃。

　　“在发生一些改变呢。无法控制，无法确定，无法影响，真令人讨厌……”

　　她露出安静的笑容。

　　·

　　哈利总觉得自己忘了什么。

　　一定发生了什么，在丽痕书店中一定发生了什么。他对梅洛伊说过什么吗？为什么在他对她新买地那本书感到疑惑时，她会用奇异的眼神看向他？为什么在这种情况下，她只是微笑着丝毫没有想要反驳的欲望，那样从善如流？

　　隐隐作痛的伤疤像雷雨天一样，阴郁，低沉。让他本就一团乱麻的思绪越发难以梳理。

　　他狠狠按了一下这道疤痕，试图以武力威慑它停下。但对方仿佛与另一个人在联系，在听从他身体中另一个自我的发号施令。

　　只有看见她的时候才停下来。

　　哈利转过眼睛，注视着新买的课本，上面是印得整齐美观的笔墨文字。

　　——但正是因为这样，才越发不想让“他”看见她呢。

　　好像在努力预习一样，但却若无其事地想着别的事。

　　四个人坐在餐桌上，用刀叉切割食物再送入口中，除了轻轻碰撞的声音，寂静得落针可闻。

　　梅洛伊咀嚼食物的速度不知不觉变慢。她最后撑着下巴，姑且放弃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开始一心一意对自己日后的学院生活开始神游。

　　听说霍格沃茨作业是有评级的，尽管英国学校也的确如此，但她仍然兴致勃勃地想象起即将相遇的那些同学，以及自己的学业。

　　评级么……

　　优秀（O）:Outstanding

良好（E）:Exceeds Expectations

　　及格（A）:Acceptable

　　差（P）:Poor

　　很差（D）:Dreadful

　　极差（T）:Troll

　　等等，最后一个应当是Terrible？无论怎样，巨怪这样锋利的评语还是有些过于糟糕了吧？

　　她轻易而漫不经心地摆脱了那些困扰她许久地东西，若无其事般，似乎这对她来说本就是无足轻重的。

　　梅洛伊失神地想了一会儿，又恍然回神拿起刀叉一口口吃着牛排，只是味同嚼蜡。

　　事实上她现在吃什么都不能很好地品尝出来其美妙与糟糕何在，这让梅洛伊心情一度糟糕到想把那本书戳碎，但最终只是徒劳无功地悻悻放下手。

　　现实世界本来就很麻烦，拥有更强大力量的魔法界呢？会变得更好吗？

　　估计还是那个德行，毕竟有魔法才能的人毕竟还是“人”，就连他们备受推崇的“梅林”难道脱离了这个区域了吗？恐怕并没有。

　　……

　　梅洛伊认为自己可以适当放弃对未来的美好畅想。

也幸亏那位You Know Who大人早早被弄死了，不然世界岂不处于恐怖主义主导之下？她到时不当考虑如何活得快乐且称心如意，而是该考虑如何活着。

　　她确信也坚信自己是这样想着的。

　　叮。

　　刀叉同镶银瓷盘碰撞的声音传来，轻悦泠泠。维奥拉女士往前推了推餐盘，优雅地用手帕拭去嘴边根本看不出来的污迹，笑盈盈地眨了一下那双湛蓝的眼睛，道。

　　“今天这么死气沉沉？再怎么说过两天也要开学了，这时候不应当气氛感人地互诉衷情？”

　　梅洛伊支着下颌，闻言嚼了一口牛排将其咽下后，才看着自家母亲大人，叹气说。

　　“这种气氛在英国适合吗？”

　　“任何事物都需要一定的时间才能确定适不适合。”维奥拉如此声称。

　　“所以目前来说是什么也看不出来的。”埃尔维斯搭腔道。

　　好了，这下只剩下哈利一个人继续闷头吃饭不管不顾神情郁郁沉默寡言了。

　　男孩顿了两秒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他慢慢抬起头，露出一张依然眉清目秀嘴角却沾有酱汁的脸，迎面对上三人目光，尴尬而含糊地说。

　　“……是这样的没错。”

　　这下都笑起来了。

　　哈利深沉地扶额，在弥漫着欣悦的空气中深沉地思考。

　　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

　　“只是讨论了一个小小论题而已。”

　　梅洛伊如此声称。

　　哈利可不信。

　　不过这样，也很好。

　　短暂摆脱掉阵阵隐痛，他也由衷地跟着三人笑起来。

　　让一切停留在这一刻吧。

　　后来他也许会这样想。

　　但至少这这一刻人人满足，人人忘却烦恼与忧虑，人人快活。

——

新丰美酒斗十千英国究竟如何咱也不明白，全是瞎说。如果有明白的小伙伴请务必告诉我，我尽量修改得符合原逻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