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 哈利生活

埃尔维斯先生和维奥拉女士听见这话都怔了怔，他们彼此对视一眼，又不约而同看向了哈利的额头。

　　哈利激动没注意，他的两位长辈又不是个细心的茬儿，只有梅洛伊若有所思地将笑容扩大一点，但故作没看见地转头继续介绍。

　　“这是我的父母，维奥拉·普利斯特利女士和埃尔维斯·沙菲克先生。”

　　“你好，哈利·波特。”两位年过三十有六的大人看起来气势十足像模像样地轻咳两声，不约而同地说。他们默契得彼此都愣了一下，又一起伸出手。

　　哈利茫然地眨了下眼睛，最后两只手分别握着两个人，笑着说。“女士先生好。”

　　维奥拉和埃尔维斯过足了瘾，维奥拉女士理了理自己鬓边的发，眼皮子一抬，湛蓝的眼珠像是打磨好的玉石，美得惊人。她笑吟吟地回头去看哈利至今呆愣在原地没说话的长辈，细声慢语。“德思礼先生、女士？我想，这位波特是？”

佩妮·德思礼先弗农·德思礼开了口，她是个相貌普通甚至略带刻薄的人，脸上有时间所侵蚀出的皱纹，声音略有些尖细。“夫人，这是我那不成器的妹妹留下来的孩子，平日常作弄些稀奇古怪的事情，贵小姐要小心些，夫人慧眼识珠，多瞧瞧得好。”

　　梅洛伊的余光使得她对哈利的心情可以有一定的揣测，男孩脸皮砰地烧红，看向亲戚长辈的眼神和他们看他的不相上下。他忍不住反驳道，语气生硬。

　　“我才没有。”

　　“你还说？别插话！大人们的事情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弗农总算开口说了一句，粗脖子红通通得冒着青筋。

　　哈利的拳头握了起来，他张嘴就要回过去。一只手忽而摁住了他的头顶，他愣愣地看过去，埃尔维斯——他知道是梅洛伊的父亲，温声说。

　　“好了，哈利，这里用不着你的身手。”这话略带调侃意味，但并不像姨夫那般惹人恨。

　　哈利住嘴了。他心里七上八下得有东西在晃，晃得他难受。如果他的父母在，他的父母在……他忍不住陷入幻想之中，用力地眨了下眼睛。他相信他父母的为人，才不会是佩妮姨妈所说的那样！

　　埃尔维斯和他的好亲戚说了什么哈利已经不再注意，他怔住了，低下头看掌心那颗糖，“薄荷糖，清凉又醒神。”女孩的音色稚气未脱，她在哈利看来时平静地笑了一下，灿烂而不含其他情绪。但只这一个笑就让他彻底回温，他剥开糖小心翼翼地放进嘴里，糖纸在光的照射下五颜六色闪烁着炫目的光，被他紧紧地攥在掌心。

　　哈利也笑，绿瞳的光芒幽幽如同宝石，“是的，的确很甜。”

　　梅洛伊诧异看了他一眼，心想这人味觉是不是被摧残坏了。最后她只是耸了耸肩，“好吧，就按你觉得的来。”

　　那边她爸妈已经谈判完了，维奥拉女士回身时刚染不久的红发在空中划过一个弧度，轻盈落下。她斜睨梅洛伊和哈利，语调都显得懒洋洋的腻人。

　　“走了，梅洛。”

　　哈利站在原地，看埃尔维斯先生在姨夫姨妈难看的笑脸下彬彬有礼地补完最后一句。“哦，两位可别忘了，给你们的外甥买一件看得过去的衣服。”

“怎么可能忘记？”佩妮姨妈嗓音尖利，她不屑地笑了一下，连看维奥拉和埃尔维斯的眼神都带着厌恶。她已明白这看起来优雅贵气的夫人先生怕跟那世界有什么牵扯。“就是可惜我们这些年在他这个白眼狼身上花的钱都付诸东流了。”

　　弗农姨夫没吭声，显然也觉得她说的对。

　　哈利快要气死了，埃尔维斯倒是因为这个问题侧了侧身，只留给他们一个侧脸。

　　“这点确切重要。波特家可是有钱的很，这点不必担心。等哈利十一岁就有了。前提是不要逼你的外甥上那什么玩意儿的中学，别限制孩子的天赋，你说不是吗？”

　　他言笑晏晏地说出最后一句话，佩妮姨妈脸都白了，却也松了一口气，哈利觉得那一口气里掺杂着很多东西。中年女人看向他的眼神仍旧冷漠中带着厌恶，只是那口气模糊了许多事和过往，留下的只有漠然和麻木。

　　“走吧，哈利，还在等什么？”她冷冷地说，转头就走。

哈利看见梅洛伊冲他招手，便也招手回去。亦步亦趋地跟着姨妈姨夫走，慢吞吞的，他好像忽 然了悟了一些事情。他再仔细想时却只有茫然一片和后知后觉泛上来的由衷喜悦。

　　耶！这大概是他前十一年过得最开心的一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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