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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冬华录

国师出征几日仍不见凯旋,芸熙正难以忍受如此耻辱,立刻下令诛杀所有相关人员。

此时正在闺房里读诵经书的楚怀桑,殊不知前院烧杀抢夺声连天。察觉到异常的她匆匆走过走廊,映入眼帘的尸体让她愣在原地。

一把明晃晃的剑刃架在了她的脖颈间,楚怀桑仅是瞟了他一眼。

“又是一个落魄了的大小姐,应下我的示爱,可以保证你以后生活衣食无忧,权力至高无上。”

楚怀桑笑了笑,笑容里是对他的怜悯,“意气风发的参政大人尚景明如今连个女人都追不到,趁人之危,邀人成你的三妻六妾。你的爱可真是广泛。”

尚景明也同样笑了笑,“你和她们不同,你是唯一的王妃。”

“真是令人作呕,今日我仍会像以前那样拒绝你,”楚怀桑的眼底闪过杀气,“我的威望从来不是靠我那坑蒙拐骗的爹建立的,而是我自己。迷失幻境!”她的声音逐渐变得空灵,似真似幻,尚景明甚至看不清她的身影。

“有条漏网之鱼!”搜查完所有房间的士兵见到正在向府门外跑的楚怀桑,立刻大喊相互提醒,这声音也让被施法的尚景明从幻境中脱离。

楚怀桑听到身后的喊叫声,慌忙去推府门,在街上没跑几步,正逢巡逻的士兵。前后均有大量官兵,她厌恶地看了一眼兵阵中的尚景明,转身跑入一旁的茶楼。士兵见状追了进去,茶楼里传来喊叫声,瓷器摔碎的声音……

被逼到顶楼的楚怀桑,望了望地面上守株待兔的士兵,紧盯着从楼梯上步步逼近的士兵。

楚怀桑已经忍耐不了,大声吼道:“尚景明你个粗人,你和熙正一样残无人道!”

尚景明不紧不慢地从士兵让出的空隙中走上来,“我和熙正不一样,我懂得怜香惜玉。”

见他步步逼近,楚怀桑神经更加紧张,义正言辞地警告他:“你再过来,我就翻栏杆跃下,绝不会让你得逞!”

尚景明不听,一副饶有兴趣地看着她,一步步逼近,一把抓住正要翻过栏杆的她。楚怀桑就像碰到脏东西一样,惊恐地挣扎。推搡中尚景明忽而失去了对她的兴趣,不怀好意的笑了笑,不由分说地松开手,亲眼目睹她向下摔去。看着下面的士兵竖起的刀刃,已经幻想出她被刀刃插成马蜂窝的模样,“啧啧”了两声表示可惜。

“君临天下!”

刀剑碰撞声、兵戈断裂声混入她的耳朵,一双有力的臂膀在她坠地前接住。楚怀桑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这个同龄少年,金纹黑铜面具遮不住他眉眼间的英气。落入嘈杂的人群中,躲进小巷。少年凭借对地形的了解,拉着她的手在错综复杂的巷子里穿梭,没多久身后再无士兵的脚步声音。

楚怀桑闻到少年身上有一股熟悉的香味,但没有百分百的信心,肯定他就是芸世轩。

直到跑过十几条巷子,翻入一座荒废的院子后,她肯定,这就是芸世轩。而这院子,是皇宫最偏远的院落,当初湘妃被贬到此处。

“现在皇都内风云涌动,你怎么在这个时候回来?”楚怀桑询问的语气中带着质问。

芸世轩的眼里透漏出惭愧,缓缓地摘下面具,“很抱歉来晚了一步,没能及时阻止尚景明。”

楚怀桑被他那认真忏悔的模样逗笑,“哪有你太子向郡主道歉的,”但心里升起的仇恨难以移除,“这份仇恨,总有一天会报的。”说着,已经握紧了拳头,眉宇间充斥着怨恨。

大门的木栓突然松动,楚怀桑警惕地看去,大气不敢出,随时保护芸世轩撤离。然而芸世轩却拍了拍她的肩膀,脸上很平静。

推门进来的人正是李宰相,是从芸世轩小时候开始就已跟在身边的人,唯一可以信任的人。这才让她长舒了口气。

三人坐到石桌前,芸世轩问道:“你安排的怎么样了?”

李宰相如实汇报,“乐年郡主暂时居住在此即可,此地派人驻守会引起他人怀疑,周围除了巡逻的零星几个士兵,其他人不会来到此处。”

芸世轩微微点头回应,思量了许久,问道:“我离城这几日都发生过什么?”

“城西打渔的付氏一族,因上供拖延半个时辰降灭族之刑。因供奉拖延、令皇帝不满意而灭族的京城有五家,包括娄南最大的势利钱家。”芸世轩很清楚自己父皇的想法,不过是想铲除最大的隐患,那些罪名充当借口。

“也有因为进谏之言不合起心意,被判罪,轻则重伤,重则死刑。现在朝堂之上除了尚家敢言,其余大气都不敢出。”

“尚家?”芸世轩从鼻中发出耻笑。京城最大的势利,借皇帝的威风耀武扬威,这根眼中钉早晚会被铲除。

宫内隐隐约约传来钟声,这里果然偏僻,平日里那钟声如雷贯耳。当年的湘妃在这被人遗忘的地方,总会心生忧伤吧?

芸世轩望了望树枝上的枯叶,提起剑,“宰相,咱们走吧,该上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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