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34……”
模糊的声音好似就在耳边,又虚无缥缈地像在天际。
?“0434,你也会死吗。”
耳骨上钉的金属环炙热滚烫,面容模糊的少年坐在她身边,好像在哭。
安泠听见自己极轻地笑了一下,朦胧空旷的声音像流淌的月光。
安泠“原来你也会哭鼻子啊。”
安泠猛地睁开眼,从柔软圆润的懒人沙发上坐起来,有些茫然。
又做梦了。
她习惯性去摸耳朵上的耳骨钉,却想不起梦的内容,记不起被她遗忘在梦里的少年是谁。徒留满腔孤寂空荡的情绪,连难过都不知道理由。
周围依然是自己熟悉的不到两米宽的小窝,零散地堆了些东西,连腿都伸不开。冰萍以前来时笑说她像住在棺材里,喝到半夜后又说棺材也挺好,反正她们死也不能善终。
月挂枝头,已经是后半夜了,黑街却依旧喧嚣吵闹。安泠套上外套翻窗出去,果然在小酒馆找到喝得高兴的冰萍。
她抱着酒瓶子,身上只裹了一张床单,露出的脖颈上布满暧昧的吻痕。
安泠看了眼禁闭的房门,心下了然。
安泠“花钱了?”
安泠坐到她对面,冰萍没有回答,只是闷声笑。
冰萍“你懂个屁,一分价钱一分货。”
冰萍“等干完这几单,我他妈要去赌场开最大的场子然后点身材最好的男……嗝。”
冰萍换了个姿势,躺倒在沙发中,滚落的空酒瓶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冰萍“我还要去教堂买最贵的祈愿符……”
安泠“你之前不是买了很多吗?”
冰萍“便宜货不管用,上帝听不见。”
安泠“这次你打算许什么愿望。”
冰萍“我 ……”
冰萍“我下辈子投胎的时候,要出生在整个星际最有钱的家族里。”
冰萍“老娘肯定是上辈子碰了禁忌,还没有好好忏悔才他妈活得这么憋屈。”
707行星虽然拥有星际最前端的科技,却意外地盛行宗教。安泠不信这些,却忽然想起酒桌前那个长相清秀还被她占了便宜的占卜师。
安泠“那这辈子要怎么办?”
冰萍愣了一下,随即止不住地笑起来,有些苦涩。
冰萍“吃饱以后再好好忏悔。”
冰萍“死了就能上天堂了。”
安泠知道自己活不久了,却不想装模作样地忏悔,她甚至不知道该忏悔些什么,只是漠然地等着那一刻到来。
即使下地狱也没关系,毕竟这人世间也没好到哪去。
安泠站在窗前,浑身萦绕着一种别样的情绪,冷不丁地叫了冰萍一声。
安泠“阿萍。”
安泠从没用这样亲密的称呼叫过别人,吓得冰萍酒都醒了大半。
冰萍“你要死啊,这么吓人干嘛。”
是快死了。
安泠回过头,脸上是少有的柔和又认真的表情。她想了很多,又觉得那些煽情的话不适合她们。
安泠“如果我死了,我的房间地板下有个箱子。”
冰萍“……你……”
冰萍撑着沙发坐了起来,客厅隐隐能听到房间里男人的鼾声。
冰萍“出什么事儿了?你惹麻烦了?”
安泠“没有。”
安泠沉默地摇头,推门走了。
千水或许你们能猜到问号哥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