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九）

夜深人静，连篝火都慢慢熄灭，少女睡得昏昏沉沉，她没有注意到，夜晚盯着她的那双眼。

少年觉得有些恍惚，他仿佛看到了姐姐，他人生中唯一在意过的人。

他是被当成暗卫培养的，而暗卫的入门课就是冷血。

遇见姐姐后，一直活在杀戮中的少年，第一次看到阳光，他甚至开始向往阳光。

姐姐教会他很多，少年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这样满心满眼都是他的姑娘，他怎么可能不喜欢，他自己都有些恍惚。

如果啊！他没有听见少女呼唤系统“反派的好感度到哪了？”

或许他真的会以为，她喜欢他。

毕竟一切就像是一场幻梦一般，令人无法分辨。

他是反派，是十恶不赦的人，所以，姐姐看他的眼神总是带着戒备，总是带着畏惧，哪怕他那个时候仅仅就是个少年。

从来没有人会在他面前放松戒备，而她是第一个。

她很像姐姐，却又不是姐姐，她的眼睛里是没有那么多复杂的情愫的，干净的如同清泉，毫无杂质。

姐姐从来没有向他伸手，或许对于姐姐而言，他只不过是通关的工具。

“人像你这样，会疯的！”少女的笑颜仿佛近在眼前“要是不介意的话，我也可以是你的朋友。”

他是真的没有感受过，那么暖的掌心。

她离他那么近，近到只要他想，就可以要了她的命，可她真的不设防。

她可能不知道他是一个什么样的怪物，在深渊中生长的怪物，是常人所无法想象的，更何况一个天真的小丫头。

或许终有一天，她看清他的时候会害怕，会远离，但在那之前，他希望，也可以体会凡人的温度。

少年缓缓闭上眼睛，少女近在咫尺，他仿佛可以感受到她的温度，这种感觉，出乎意料的，他并不讨厌。

翌日，他醒的时候，少女正端坐着，拿着一个青果子狂啃。

她看起来很滑稽，就像是一只花栗鼠。

阳光照在少女的发丝上，琉璃质的发夹反射太阳光，显得熠熠生辉。

“吃个果子吧！”

他顺着她的手看过去，那果子鲜红，仿佛要滴下汁来。

他咬了一口，很甜。

她拍了拍手，“走吧！”

如若放在以前，他肯定不会管，但现在不一样，剑挡在她面前“危险！”

她笑起来，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我知道。但桃桃在里面，就算是刀山火海我也要闯一闯。”

似乎是被她的视线烫到了，少年收回目光，淡淡应了一句“那我陪你。”

她摇了摇头“不行！扃月局只能进不能出，我一个人进去就行了。”

以前姐姐不论去什么危险的地方，都会带上他的。

有人说，他是姐姐的一把刀，只有姐姐可以用的利刃。

就连姐姐都没有说过这样的话，他知道，姐姐只是为了所谓好感度，但凡他感受过真正的关心， 也不会被感动，

可是没有，从来没有人关心过他，所以，虚情假意的关心也令他无法分辨。

“我陪你。”

她笑了下，如同出水芙蓉“好！那就不勉强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