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殿下,出事了!”霁月匆匆地跑过来。
“皇上听说了您昨天的事,龙颜大怒。现在正在您的殿外的房间里坐着呢。他看上去不佳。您去的时候,可要小心些。”
碍于身份,父皇很少去我和其他兄弟姐妹的宫殿。这次引的父皇前来,一定是出大事了。
想到这里,我加快了脚步。
走到门口的时候,霁月又提醒了一句:“皇后娘娘也来了。”
我轻叹一声,怕是事情不会那么简单。
我推开房门,屋内站着一排穿着华丽服饰、头戴珠翠的女子。
见我进来,她们纷纷跪下行礼,口称:“臣妾参见公主。”
“起来吧!”我瞥了眼众人。
随即,我转向坐在首位的父皇,语带恭敬:“儿臣拜见父皇。”
“免了。”
父皇冷冷地说完话,便端起桌上的酒杯,抿了一口。
我看着他手中握着的青花瓷酒壶,心中隐约猜测,父亲今日找我,应该与昨晚的事情有关系。只是,我不明白,他既然已经决定处罚我,为何还要特意召我回宫,难道就不怕被御史台的人抓住把柄吗?
父亲没有说话,一旁的母后却忍不住开口道:“欢容啊,你昨天晾了人家韩小将军一晚上,做错事惹恼了陛下,还不赶紧认罪。”
我抬眸,看了母亲一眼,不悦道:“母后,儿臣没有做错什么。”
“你翅膀硬了,是吧。你以为自己是公主,就能为所欲为了,是吗?”
母后没有说话,父皇气急败坏地拍案而起,指责我的无理取闹。
我不知哪里来的勇气,直面父皇道:“本来是这样没错。但儿臣从未对任何人放肆过。”
父皇发话,沉声道:“朕问你,昨天的事,你打算如何解释?”
果真……父亲找我兴师问罪,是因为此事。
但是,我真的没有晾他。
我想了许久,最终答道:“儿臣并不知道昨晚的事,请父皇恕罪。”
“呵——不知道?”父皇怒极反笑,“若非有人告诉朕,朕还蒙在鼓里呢!”
“儿臣……确实不清楚。”
“混账!”父皇怒骂着,“你给朕跪下!”
我依言双膝落地,低垂着脑袋。
父皇继续道:“朕命令你,禁足一个月,再去韩将军府赔罪。否则,朕绝不姑息!”
就这样,我的禁足生涯开始了。
才怪。
“光风!光风!”我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朝四周喊道,“光风你在哪?”
光风是霁月的哥哥,我的影卫。虽说是影卫,可我也看不见平时他在哪,他总是神出鬼没。但只要我一喊他,他一般会很快地出现在我面前。
所以,不出所料的,他很快地来了。
“属下在,”他身着一身黑衣,看着我的眼神不冷也不热,“公主有何吩咐?”
“带我出去。”我诚恳地看着他。
光风没有想到我会提出这个要求来,沉默了好一会,才悠悠地对我道:“公主殿下,这是抗旨。”
“我知道,”我说,“可是父皇不会怪罪你的。以前我小的时候,你不是经常带我出去玩吗?咱们一起在城墙上站着,皇城的风光都在我们脚下,多快活啊!父皇知道了,不也什么都没说吗?”
“那是以前,”他说,“属下无知,以下犯上。”
“没事的,”我说,“你就带我出去一次,出事了我帮你担着。要是父皇要罚你,我就多担责任。”
“不行。”他斩钉截铁地拒绝了我。
“求求你了。”我说。
没想到,等我说完这句话,他竟丢下我,直接消失了。
我又喊了好几声,他还是不理我。思来想去,我不得已使用出了最后的办法。
“来人啊——有刺客——”
光风倏地一下就出来了,暗示了他刚才确实不是没听到,而是在那装聋作哑。他瞧了瞧毫发无损的我,无奈地道:“公主殿下,您又捉弄属下。”
“带我出去吧,”我说,“仅此一次。”
他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您要去哪?”
我的计划得逞了,高兴地快要跳起来,拉着光风就往外走。
“去外面,哪都行!”
我和霁月说身子不舒服,先提前睡了,以此为借口别了可能来探望的人。
没想到,我们刚出皇宫就遇到了麻烦。
“长眼的都给我让让!这是谁的马车知道吗?要是冲撞了贵人,十个脑袋都不够你们砍的!”
我抬头,望见驾马那人。那人长的膀大腰圆 、满脸横肉,令人见了都得躲他远远的。
听到他的话语,周围的百姓自是不敢招惹上贵人,顿时化作鸟兽四散开来。
我站立不稳,也被人群挤的东倒西歪,只感觉到身后一只大手稳稳地扶住我,不用想便知道这是光风。
“公主殿下,快走,”他说,语气有些急促“这是韩小将军的马车。”
我哭笑不得:“这真是冤家路窄。”
此刻,我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跑!
还好光风武功够好,避开韩家的马车以后,光风带着我去了附近的一条街上。
这条街上全是酒楼,卖各种吃食,还有一些杂耍之类的东西。
“光风,我饿了,咱们去吃饭吧!”我扯着他的袖子,撒娇道。
“属下奉命保护公主殿下,不能乱吃东西。”
“哎呀!”我哀嚎道,“我肚子饿了嘛,我都叫了你两天了!”
“那也不成!”他板着脸,丝毫没有松动。
我气呼呼地瞪着他:“不带你这样的!哼!你不带我吃饭,我自己吃去!”
我甩开他,往一家酒楼奔去。
……
"伙计,给我一壶桂花酿。"见不到光风,我像从母亲手里得了空的孩提,兴冲冲地朝伙计喊道。
"姑娘,桂花酿是上等佳酿,价格极其昂贵,姑娘可否再考虑一下。"店伙计小心翼翼地问道。
“不必了,本公……姑娘有的是钱,直接上一壶!”
"好咧。"
伙计麻利地把桂花酿端了上来,还给我倒了一杯放到我跟前。
"姑娘慢用。"
"好,谢啦。"
我拿起酒杯就喝。刚喝到嘴里,就感觉到不太对劲。这酒味道怎么这么奇怪,甜中带苦,酸里带涩,像是加了蜂蜜一样。这酒怎么这么怪,我忍不住皱起眉,又喝了一口,却还是那种怪异的滋味。
难道是有毒?
我放下酒杯,朝掌柜的喊道:"老板,你们这里的桂花酿怎么这味道?"
掌柜的笑眯眯地凑了过来,说:"这位姑娘有眼不识金镶玉呀,我们这酒是用千年人参、灵芝、灵芝粉泡制的,不比外界的差呢。"
"真的假的。"我不相信他们会这么好心,一定是他们想坑我。我可不是那种容易上当受骗的小姑娘,我可不会轻易上当。
"当然是真的了,"掌柜的解释道,"姑娘若是不相信,可以去问旁边的人。"说着,指了指一边正低头吃饭的男人们。
他们听了,纷纷点头。
这时,一个穿蓝色粗布衫的中年男人说:"老爷,我可以替您证明。"
这时候光风也挤进来了,他看着我,脸色不善,却也不敢在大堂里以下犯上,只得在旁边找了张椅子坐下。
到了该结账的时候,我问伙计多少钱,只见他悠悠地伸出五个手指来。
“十五两?”
我说。这个数目不算贵,只是我囊中羞涩,没有银票,只能掏荷包。
谁料伙计摇摇头,说:“错了,是五十两银子。”
我愣住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不由得怒了:"你耍我呢?你说是十五两银子,却卖我五十两?”
"姑娘可莫要乱说。我可什么都没有说。"
"那你怎么不按正常市场价卖给我?这不是摆明了宰我么?"
"哎哟喂,姑娘可冤枉死小的了。您是小人的贵客,小人怎么会宰您。只是这桂花酿取材实在珍贵,掌柜不得已才出此价格。”
五十两对于我来说不是什么大数目,可是我偷摸上街,身上着实没带这么多钱。
于是我又看向光风,光风见我的目光过来,也是一愕,道:“五小姐,我也没带那么多钱。”
听了这话,小二和掌柜均是一愣,脸上的颜色像是搅乱了染缸,异彩纷呈,骂骂咧咧地道:“吃白食的是吧!牛大!牛二!给我把这两个人……”
我心道不妙,刚想让光风施展轻功带我逃跑,就听见身后温润如玉的声音。
“这两位的钱,我替他们出了。”
我惊讶地转过头,映入眼帘的是一位身形修长,眉清目秀的俊朗公子。我一下子就看呆了。他似乎察觉到了我火辣辣的视线,朝我微微一笑。
"公子,您可别被她骗了。"小二连忙拦住他说道。
他挥挥手,道:"今日相见,既是有缘。在下以此薄礼交个朋友,不成敬意。"
小二还待阻止,掌柜的赶紧推着他离开了。
我慌了神,盯着他:"你,你是谁?你是哪里的纨绔?"
他看了我一眼,笑道:"我是这里的皇商,姓陆名原。姑娘叫在下纨绔,在下着实委屈。”
我一怔,随即道:"陆家,是哪家?是那集家做布匹生意的吗?"
他并未反驳,只是看着我,道:“姑娘,我家是做药材生意的。”
我心里暗暗嘀咕:为何,从未听起父皇和哥哥们提起过陆家?
我又想了想,道:"我今日来,因缘际遇,误打误撞和公子交个朋友。陆公子,回礼我会找人送到你府上的,我们有缘再见!”
说罢,我急匆匆地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