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你爸的剑偷来,他不会惩罚你吗?”
我看着那把满是缺刃的剑,担心道。
“没事!村里的工匠已经答应帮父亲,用上好的铁再打一把,现在这柄剑在他的眼里已经是一块烂铁了。”
艾莉薇拍着胸脯,如此担保。
加格斯还真是喜新厌旧呢…
不是说出色的剑士都对自己的剑有特别的感情吗?怎么听说有新剑用,就马上把老伙伴当成破铜烂铁了?
不过想想艾莉薇现在已经不知道换了多少“卡拉博鲁格”“卡拉博鲁格•改”“卡拉博鲁格(进化版)”…就知道这俩必是亲父女。
“说的也是…”
我伸手去接艾莉薇手中的铁剑。
“唔!”
嗙!
好重!
突如其来的重量使我闷哼一声,情急之下松开了手。铁剑“嗙”的一声重重砸在地上。
“瑞尔你是男人吧,怎么连剑都拿不稳?”
“我才四岁好不好!”
还有,你心中男人的形象得是有多魁梧!
“真是没办法呢…”
说着,艾莉薇弯下腰,一只手撑着腰,另一只手单手提起了那把铁剑,看得我两眼瞪大,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
——这个女人绝对是怪物!
“呐!我拿着剑,你注入魔力。”
“哦…好…”
我从震惊中缓过神来,一只手搭在剑身上,开始向铁剑注入魔力。
一股蓝色的魔力从我的掌心涌出,瞬间包裹住了铁剑,最后形成了一层蓝色薄膜附在剑身上。
“好了。”
我说道。
“这就好了?也没什么区别嘛…”
艾莉薇仔细观测着铁剑,除了那层蓝色薄膜以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变化。
“哼哼…”我笑了笑,说:“你挥一挥试试看。”
呼!呼!
艾莉薇扎好马步,挥了一横一竖两剑,两剑都挥出了破空的声音。
“咦,真的轻了好多!”
“那是当然!”我拍拍胸脯说:“不只是重量,你再试试它的锋利度。”
听我这么一说,艾莉薇长舒一口气,朝斜前方一颗两个碗口大小粗的树的树干砍去。
“哈!”
“嗡”的一声剑鸣过后,那棵树朝一边倒去,切口处十分光滑,像是被打磨过一般,代表着岁月的年轮一圈一圈的清晰可见。我和艾莉薇两人抬头望去,紧挨着被砍倒的树后方的两颗树竟然也被铁剑的剑气所伤,留下了大概一寸深的水平斩痕。
——这已经不能用锋利来形容了…
太恐怖了!
我完全想象不到,要是让崭新、上好的铁剑附魔,去斩击,而不是这样一把残破的铁剑,会是怎样的场面。
“太棒了!”
艾莉薇抚摸着那把铁剑,眼神中满是爱惜。
俗话说好马配好鞍,出色的剑士都对上好的宝剑有特殊的情感,想必艾莉薇此时就对这把利刃产生了爱惜之心。
我不禁连连颔首。
“我知道你很喜欢它,但是给它附魔的是我,你已经试过了,该轮到我了。”
我伸手示意艾莉薇把剑给我,然而她充耳不闻,选择置之不理。
“就是不知道结不结实…”
艾莉薇并不理会我,小声嘟囔几句后,转动剑柄,不是用剑刃而是用剑脊狠狠地向一旁的石头砸去…
为什么会这样?
我的一次性附魔可以全面的提升物品的性质和能力,对优点加强,对缺点补足。以这把铁剑重量的减轻程度、锋利度的提高幅度来看,经过我的附魔,它的韧性也应该提升了至少两倍,但是…
我误判了原材料的品质。
如果说这把铁剑本来就有许多微不可见的裂纹,处于即将断裂却又将断不断的状态,那么就算再提高几倍都没用。
最终的结果只能是——断裂。
“咔!”
乌黑的剑身发出清脆的声音,分成了两段,连有剑尖的那段朝艾莉薇身后旋转着飞了去。
嗡嗡嗡!
我无法分辨这是我由于震惊而产生的耳鸣,还是断剑的悲鸣。
本来还想说艾莉薇终于对铁剑产生了爱惜之心,可刚说完就做出如此行径。
不可饶恕!
下次再也不给她附魔了。
嚓!
断剑插入了空地另一端草丛后面的地上。
“真无聊,怎么这就断了?”
艾莉薇挠着头皮,一脸疑惑。
你就少说点了。
“还不是你乱来的缘故!”
我罕见地怼了过去。
“明明就是你的附魔不行!哼!”
艾莉薇嘟起嘴,头撇过一边,双手插在胸前,一副“不关我事”的样子。
其实我知道,她已经知道自己错了,就是不想承认。双手插在胸前就表示“我错了!但是你要是在揪着不放我就要揍你了!”
这与其说是“傲娇”,倒不如改“傲”为“暴”,称呼为“暴娇”,就是一言不合就打人的那种。
不过我想那单纯就是“暴力女”吧…
“哇啊啊啊啊!”
就在我创造新词汇的时候,一个稚嫩的啼哭声打断了我的思绪。
我望向艾莉薇,艾莉薇也望着我——这啼哭声绝对不是我俩发出来的。
顺着声音,我们走向刚才断剑飞落的地方。
我和艾莉薇相视几秒,相互确认后,扒开了草丛。
这是难以置信的一幕:
一名金发**瘫坐在地上,号啕大哭,双腿间的地上插着的正是刚才飞出去的断刃。
豆大的泪珠从她的眼睛里涌出,就这样顺着脸颊、下颚滴下,那名**的衣服上已经满是泪水和鼻涕,看上去别提多埋汰了。
虽然她的哭相和金色的头发已经非常引人注目了,但最令我在意的却是她的眼睛——拥有血红瞳色以及竖瞳的兽眼。
“她不是村里的人呢。”
艾莉薇说道。
“或许是旅人的孩子吧,又或者是…”
血红的兽瞳。
兽人。
亚人。
“奴隶。”
我望着**破烂衣服下、绕脚踝一周的红印——那一定是脚铐的印记。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金发兽瞳的**望着我们,一遍一遍的请求,泪如泉涌。
她是谁的奴隶?
她是如何逃出来的?
她是如何到这里的?
她——是谁?
我和艾莉薇相视良久,也沉默了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