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81

裴茵的速度很快，整一面的资料，从头到尾扫过一遍就能记得一字不差。

白晃晃的明亮顶灯映着她腮边的白皙软肉，衬得她整整个人都像一小块细腻莹润的脂膏，思考时面无表情，只有一双清泠泠的黑瞳映出纸面上的一行行小字，纤白的手捏着纸张一角，就连手指尖都漂亮得像艺术品，准备着快速翻过一页。

时有纸张翻过带起微弱的风，吹起她鬓角碎发，眼睫也随之不自觉地眨了眨，没有丝毫的分心。

她认真专注的样子像是有某种蛊惑力，可以吸引人一直盯着看，哪怕看一整天什么也不干也不会腻。

叶寻南的速度没她快，但也几乎是看过一遍就能大致记住。

时间一分一秒走过去，天边灰蒙蒙，还未浮起初生新日的黎明预告。

四点过一刻，裴茵有些头疼了，太阳穴突突地跳，持续高强度的脑力活动让她的神经绷得越来越紧，也越来越麻木，视线离开材料，一松懈下来，耳边就响起阵阵耳鸣。

她清楚自己到一个极限了，再继续下去效率会变低。

脚边整齐垒着几摞高高的材料，是她已经看完的，短短三个小时，她一个人就已经看完所有资料的四分之一。

她需要休息了，闭上眼睛没骨头似的靠着叶寻南。

叶寻南连忙揽过她的肩，生怕她滑下去，低头轻声唤她：“崽崽？”

“好累，我想睡觉了。”裴茵黏黏糊糊地嘟囔。

叶寻南抱着她放到自己腿上，一手揽着她的后背，让她靠着自己颈窝，哄孩子般的轻哼哼：“嗯，睡吧。”

她入睡也快，脑子一放空，就沉入到深度睡眠，让大脑在休眠间隙梳理加工过于庞大冗杂的信息。

室内寂静无声，就连翻页的声音也被刻意放轻。

只有墙上挂钟的秒针一格一顿，持续规律的机械运动声变得格外清晰。

分针走过一圈半，秒针再一次擦过零点的刻度。

裴茵重新睁开眼，一片清明，没有丝毫刚睡醒的惺忪迷茫。

刚好和茫茫资料山中抬眼的夜禧对上视线，同样的锐利和胸有成竹。

裴茵：“人员登记表。”

夜禧：“缺了一部分。”

裴茵快速从叶寻南腿上下来，捡起桌上整理好的一份文件，里面是她之前挑出来存疑的部分资料。

凑到夜禧身边，将几张纸铺开：“这几个是从新鞍山监狱里出来的，几乎都是一出狱就被收编，而且地位都不低。”

夜禧抽出一份股权转让书，指尖点着最下方的签名：“丰向松。”

裴茵轻笑了声：“哟，肖老板这么有实力，和刑部尚书都有关系。”

夜禧被她一句“刑部尚书”逗笑了，这个促狭鬼又在挤兑人了。

丰向松是中央司法部的，之前任职部长，近几年即便退下来在部内职位依旧不低，更何况现任部长还是他的关门弟子，说他是整个的司法部的首脑也不为过，裴茵的一句“刑部尚书”虽讥诮，却是十分贴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