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73

啪嗒。

是门被重新关上落锁的声音。

厄斯德纳坐在床边，扯起袖子的一角，小心擦干净落在塑料糖纸上得泪渍，纠缠在一起的糖色重新变得清晰。

她离开后过份安静的房间，像是被流放的孤岛，心脏收缩扩张牵动起的空洞比切身的疼痛更难以忍受。

厄斯德纳咬上食指的指节，脉搏跳动般一抽一抽的阵痛，加速了心跳的节拍，好像她近在身前时的悸动，淋漓鲜血淌进指缝间，又被泪水稀释。

空虚，愧疚，不舍，痛苦，像无边际的泥沼，挣扎中越陷越深，祂终于脱力仰躺在床上，袖子挡住眼睛，压抑的哽咽和深重吐息，像痛到极致的呻吟。

…………

裴茵毫无留恋地走了。

看了眼表，已经将近十二点了。

后半夜还有的忙，本来还可以蹭上夜禧的车一块儿回城西的，现在只能乘地铁，出了地铁口还有段路，没赶上末班公交，在路边扫了辆共享单车。

317不明白：「为什么不打的呢？」

「因为我抠，」裴茵回答得毫无负担的坦诚，「这么久没动静，还以为你被回收了。」

「主系统那边正乱着，我偶尔也被叫去加班了啦，」317手指对着戳戳，「所以攻略对象出现的时候提醒得不及时，茵宝不会怪我的吧？」

「有区别吗？你在的时候提醒得也没有很及时吧？」裴茵在红绿灯路口停下，一条腿踩着地面支撑着自行车，漫不经心地嘲讽317，一边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给夜禧发消息。

「嘤嘤嘤，」317这时候本该自闭，单方面宣布和宿主冷战的，但它是带着任务来和宿主交涉的，「茵宝，你太过分了，我知道我很菜啦，这不是来找你帮忙了吗！」

「说说吧，要我干什么？」裴茵等着路灯亮起，一蹬踏板，车轮就越过了路面上画着的白线。

「要你帮忙把人送回他们原来的世界。」

「嗯。」示意它继续说。

「需要把所有攻略对象聚集在一起，由系统统一传送回他们自己的世界，因为修补世界屏障消耗了太多能量，所以传送最多只能进行一次。」

「怎么传送？怎么保证屏障不会再次被破坏？」裴茵没什么情绪地提出疑问。

「传送就是保证所有攻略对象都处于宿主两百米范围内，系统会开启传动装置的，至于怎么保证屏障不会再次被破坏，这个不在我的权限范围内。」

「我就这么把人骗回去了，万一人家再找上门了，不得弄死我？傻宝儿，权限不够就去找个权限够的来和我谈，这里是属于我的世界，你们已经没有可以随意支配我的能力了。」裴茵语气亲呢，却绝情冷漠得可怕，没有因为共同度过十多个世界而留有余地。

从万千世界里精挑细选出来的攻略对象，只能依靠骗好感值这种多消耗少收益的方式获得能量，是因为他们够强够恐怖，因爱生恨杀人什么的，对他们来说太容易了。因此其他宿主面对这种情况要不惊慌失措，要不焦躁愤怒，很少有她这样平静的。

经过多个世界的陪伴，宿主对绑定的系统不论喜不喜欢，但或多或少会因为更熟悉而产生依赖，更何况面对这种孤立无援，只有系统可以相信依靠的境地，更没有人会提出要换一个系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