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领着她去了走廊尽头的最后一件包厢,推开门先是对着坐在中心位的人鞠了一躬:“老大,这人说要找你。”
四十岁上下的男人同样用目光从头到尾来回打量着裴茵,放下了手中的酒杯,轻笑了声,看似询问却早已下了定论:“送上门的?”
“抱歉啊,肖老板,”裴茵毫无诚意地道歉,从领子里扯出挂着铜牌的项链,“我不提供上门陪睡服务。”
肖逊随意瞥过,没看清铜牌上的数字,只坐直了身,语气依旧轻蔑:“怎么?夜禧派你来报复我?”
话音刚落,包厢里响起一阵哄笑声。
有人嘲讽:“小丫头,毛长齐了吗?”
立刻有人附和着调笑:“长没长齐扒下来看看不就知道了。”
包厢里登时爆出了更为激烈,也更为下流低劣的嘲弄和恶意的笑。
裴茵的表情看不出一点类似躲避难堪的情绪,温和的笑:“我是来和你做交易的,我有个愿望,需要神明来帮我完成。”
“用什么和我交换?夜禧的下一次行程,还是你自己?”肖逊脸上也挂着意味不明的笑容,眼神再次扫过她,在某些部位刻意停留。
裴茵其实不太懂这群蠢货的笑点在哪里,但她不关心,就像她不会在下半身里找脑子一样。
她只是慢慢走近堆满了酒瓶果壳的大理石桌台,黑得让人心惊的眼睛扫过肖逊的脖子,刀子一样如有实质的目光让他脖子一凉,带着比他们所有下流目光加在一起还要强烈的侵略感,话音轻缓又坚定:“用你的命。”
肖逊被她看得心口一跳,在意识到对方只是个手无寸铁的黄毛丫头,又恢复了镇定,甚至有些恼怒,他站起身死盯着裴茵。
他身边的人也跟着起身,指着裴茵的鼻子骂:“你找死!”
肖逊冷笑了声:“你想要换什么?”
“换我取代你,成为城东区的老大吧。”裴茵神色自若,甚至像是征求意见一般眨了眨眼,仿佛在问他这个城东区的现任老大这个愿望怎么样。
肖逊啧了一声,像是看到了什么脏东西一般别开眼:“疯狗。”
下属们得到示意,立刻有后面的人朝着裴茵的膝盖踹了一脚,巨大的冲力让她的膝盖猛地撞上身前的大理石壁,尖锐的神经酸麻感比钝痛更快来临,她只能用手撑着桌子的边缘才能勉强维持站立的姿势。
两个人一左一右架住她的双臂,将她拖开,方便站在身前的人一拳顶上她的肚子。
最柔软的腹部受到这样猛烈的撞击,剧烈的疼痛让她反射性的弓起身,胃里的空气好像也被挤出喉管,她只能不停咳嗽,纤薄的眼皮也充血涨红,胸前的铜牌也跟着半空中晃荡着颤动。
肖逊站在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夜禧给了你什么好处啊?让你这么死心塌地的上赶着送命?”
手指挑起她胸前的铜牌,有些好奇这样疯癫的废物在夜禧那儿是个什么级别。
却在看清那一连串的零后,猛然顿住,一时警铃大响,伸手掐住裴茵的脖子:“零号牌?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裴茵面色惨白,却依旧笑得平和:“我说得可都是实话啊,肖老板,还有,下手别太狠了,不然会死得很惨的。”
“疯狗!”肖逊盯着裴茵的眼睛再一次咒骂,再不复先前的轻蔑,只有警惕防备。
他松开手,想立刻杀了她,又怕这其中藏着什么他想不通的阴谋,只指挥手下的人继续,附上一句:“别弄得太难看。”
“打电话给夜禧,让她拿着赎金来把人带走。”
肖逊知道这件事有诈,却不知道这颗地雷会炸在哪里,这种未知和迷茫让他焦躁,裴茵就像是鱼钩上的饵料,他做梦都想弄死,但现在人真的这么轻易地站在他面前了,他却唯恐避之不及,神经质地来回踱步,又抓了个人嘱咐:“如果情况不对,你就去把祂请来。”
裴茵挨了几拳还能趁着间隙调笑,挑拨他本就紧张的神经:“肖老板,别这么害怕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