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赴宴

——红尘缘——

那是他从未去过的学堂中,后面坐着陈大将军,不同的是自己被拥入了一个香香软软的怀抱中。那一刻停留了好久,梦中他的身体一直都是暖暖的。都能看到陈谨行的侧颜。他满心欢喜地……醒了。

醒后肠子都快悔青了,痛恨自己未能转身吻上那双唇,想到这里便愤恨地捶着床榻,

还在悔恨自己未能亲尝那人时。苏莳鲤惊讶的声音传入耳中:“你怎么还在这里!”

孟言之呆住了,努力回忆着今日到底有什么要事,不能耽搁……还是不可喝酒,一喝好似孟婆汤,把前世今生都忘了个干净……哦,汤饼宴!

孟言之一个鲤鱼打挺起身,赶忙穿好外衣面临出门前靴子还尚未穿好,只听苏莳鲤喊着:“不要紧,还有些时辰呢!”手中拿着准备披在孟言之身上的白裘,没等物归原主,孟言之就跑没影了。

燕京城冬日的寒冷是忍不了的,若是有小孩在树后解手,保准还没等提上裤子,便结成了弧形的冰溜溜了。这天寒地冻的,孟言之只穿了件单薄的外衣,便急匆匆的赶来太尉府,手脚早已冻麻,似霜打的茄子一般。

临近府邸时正巧碰见陈谨行御马奔来,他低头迅速审视了一下自己的着装……嗯过于寒碜。便略过侍卫急忙往府中走,却被侍卫拦下要请柬。孟言之忙说:“我是角儿,来唱堂会的”他边解释着边妄想冲破障碍。眼看陈谨行离自己愈来愈近,干脆装成乞丐蹲在太尉府墙根下,只不过过于素净的外衣与这今日红灯高照下的府邸行成强烈反差。根本不会把这个“乞丐”于梨园第一伶人相联系起来。

“吁”。陈谨行大老远就看到了一个傻蛋身着单衣,还想强入太尉府的举动气笑了,谁家乞丐身上没有血迹没有泥土,干净地似是白鹰。他下马来到那“乞丐”面前。褪下千金裘,搂住“乞丐”将他裹的严严实实地,对他耳语到:“你知道你和旁人不同吗?”言罢轻笑

他摆了摆手,随从将请柬拿了出来,守卫却仍不放行。

陈谨行思索后便会意,开口道:“是家眷。”还把孟言之往前推了推。

士兵这才放行。

孟言之并未把这个称呼放在心上,一个掩人耳目的借口,何须挂怀。

二人走到太尉府内,李管家催促到:" 哎呦,我的小祖宗,这都什么时辰了,还不快扮上。”当然,他也将二人搂搂抱抱,令人嗤之以鼻的画面尽收眼底。

孟言之受宠若惊,以往若是晚到,金主定是会泼热茶,赏耳光的。李管家不过是看在陈谨行的面子上不敢动他的人。

“失陪”凭二字,孟言之便脱离了陈谨行的怀抱,急忙跟着李管家前去更衣。

空中飘起雪花来,似柳絮纷飞,地上已经积了薄薄一层。孟言之拖着戏服走过,奈何戏袍又厚又长,怎能不染尘。

众人齐聚堂内,一片欢声笑语。徐渊鸿身为一家之主,自然坐在主坐上,一声“开宴”府中上上下下的杂役都忙不迭地从庖厨中运出菜肴,一道道都飘着白气,令人垂涎三尺。隐隐约约还可以听到有人不断催促着家厨。

孟言之这出牡丹亭是徐渊鸿亲提的,且特地叮嘱要杜丽娘独白的那出,自是怠慢不得。孟言之上台后,起初还有些人看,后来徐鸣带着徐渊鸿的宝贝孙子出来后,孟言之这彻底没了目光,唯剩陈谨行。

角落中堆着各家送的礼,金银珠宝不在少数,俨然成了一个个小山堆。那小孩取名叫珮兰,徐珮兰。似个女孩名。莲藕般粗壮的手腕上被套了一只大大的金镯子。陈谨行感慨,这小孩像是在元宝堆里面唯一一块玉,显得格格不入,却也圆润地惹人爱。

刚出生的孩童,怎能离开娘,不过一会儿,便开始嚎啕大哭,急躁地甩开那“千斤重”的金镯子开始嗦手指。宾客还打趣道:“呦,这小子有前途,视斗金于虚设,日后定是位两袖清风的清官啊!”

只有为人父母才知道,孩子只是饿了。这些阿谀奉承之人的胡言乱语、只当是耳旁风罢了。

徐渊鸿见此急忙唤儿媳崔氏来安抚,毕竟,今个儿的要事还在后头等着诸位呢。

孟言之在台上唱着无人听的戏,陶然自乐,独自感受那杜丽娘伤春悲秋之感也未尝不可。

只听徐太尉双掌一拍,打破了孟言之静谧的心境。一位女子掀帘入室,手持琵琶,一番轮指后乐音轮番入耳。所谓物极必反。

那琵琶声的亢奋盖过了孟言之调子的凄惨。场景格外滑稽,亳不和谐,许是有意刁难。乐与词之间,似是有种力量在暗中较劲,你不谦让我不后退。琵琶声激进且有力,似是一柄利剑将杜丽娘的情丝毫不留情的斩断。

孟言之的牡丹亭也不能让人“为情生为情死”了,反倒是那女子越弹越有力,直至这戏结束,迎来一片片喝彩。她神采奕奕,未察觉半点不妥。

徐渊鸿开口对众人说到:“此家小女,已是碧玉年华,却迟迟寻不到如意郎君,身为人父甚是堪忧啊。”他面向女儿徐姝,沉重的低下头,扶额叹了口气。

众宾客纷纷“献计”到:“话说,陈大将军不是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了吗,也该成家了,要我说啊这徐家小女,样貌娇好,又通晓音律。咱护国大将军,总角之年便在营中摸爬滚打一身才学,这才子配佳人,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啊。”

众人纷纷点头说是,祝福声一下子填满了整个厅堂。

徐姝用帕子遮住嘴角偷笑,此举正合她意。什么汤饼宴,大孙子的,不过是徐渊鸿徐大太傅想要收拢陈谨行为金龟婿的幌子罢了,若是他家爱女套到陈大将军,日后还怕无人丁吗。如今已权倾朝野,若是再得到兵部支持,这天下姓李的时日还有多久呢?

孟言之本是来唱戏的,今儿个却看了一场戏。不知怎地,今日好像迟迟不能从戏本子中走出来,那缕缕情思在少年无知时埋藏在心底,肆意生长着。只不过那杜丽娘思念的是柳梦梅,那孟言之呢,他思念谁呢……

无奈摇头,他见此情形再继续待下去实乃不宜,便魂不守舍地想要离去,退场时还心不在焉地被绊了一脚,陈谨行刚想上前,却被徐渊鸿拉住说媒,无奈。

方才未时,燕京城的集市尚且热闹着孟言之卸下浓重的油彩,走在路上,没有辰时那么寒冷,可以多逗留一会儿。

他背着双手,微风吹过他的发丝,挡在眼前,也不理会。踢着一颗小石头,几粒碎石也被随之掀起,与那小石并驾齐驱。踢远了跟过去再踢,

脑海中不断浮现出陈谨行为那女子拍掌,与她对饮时的画面。

一时不知是何缘故,本想抛之脑后不再忆起,心中却又涌出一阵酸涩。说不清,道不明。那是为陈谨行感到高兴?还是嫉妒?羡慕?答案都不在这其中,他想了一路,也未能弄清,那是一种,心被盗走的感觉。

这一日都太奇怪了,奇怪的人奇怪的事,使他心无定所,饶似行尸走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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