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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城旧岁4

山城旧岁

  全员BE预警

   天真敏感朱 温暖专一苏

   厌世保护欲强极 乐观积极禹

  苏朱/极禹

  *请勿上升

        张泽禹醒过来时,已经过去好几天了。

  

  

  

  他刚刚醒来就听见病房外吵吵闹闹,张极来了吗,他在心里默默念着张极的名字,刚想坐起身,头却吃痛得让他动弹不得,或许是听到了他闹出的动静,他病房的门被人推开,年轻的小护士笑容可掬地说,你知道吗,医生说你这是奇迹哦,你可是捡了一条命的人。

  

  

  

  张泽禹笑了,这话他听了好多年,每次晕倒转去各种医院,他都会无一例外地听到一个形容他的词,奇迹。

  

  

  

  

    他本来不该活的,对吗?

  

  

  所有人都用奇迹来形容他,可他们不知道,真正奇迹的,是爱情。

  

  

  

  张泽禹刚过五岁时便被一列通往重庆的火车拖去,那辆长长的火车如同有魔力般像拐卖人口一样轻轻松松地把张泽禹的童年剥夺去,张泽禹成了没有童年的小孩。五岁的小朋友扒着车窗朝窗外一个劲的看,拖着童音笑着说好漂亮的景,他听母亲说,要到重庆啦,重庆很漂亮的,重庆有嘉陵江,还有好多好多山,一眼望不到头。母亲问,阿禹会想家吗?张泽禹头痛,他已不记得当年是如何回答的了,那列长长的火车也在记忆里渐渐模糊起来,他再次回忆起绿皮列车,才明白蜿蜒曲折的车厢全是一条不长不短的乡愁。

  

  

  

  他才十六岁,说不了什么深奥的大道理,却讲得出乡愁的滋味,怎么品会都是一股酸涩积压在心头,久久无法释怀。

  

  

  他对于故乡的怀念很早,早到他还未进入社会闯出一番天地,像个十几岁的热血少年有些什么豪情壮志的时候,乡愁是喜欢怀旧的人才有的。怀旧,张泽禹不喜欢怀旧,他自认为自己对于生活很有希望,他能活下去。

  

  

  

  不知何时他才幡然醒悟,他的生命由他的爱人,十七岁的张极支撑起,他爱张极,他想和张极过一辈子。

  

  

  仅此而已。

  

  

  

  张泽禹与张极暗流涌动的渺小的爱在此刻显得极为伟大。

  

  

  

  张泽禹从咍尔滨来,下了火车第一次迎面感受到来自重庆的风,热乎乎的吹拂在脸上和煦又温暖,完全是不同于哈尔滨的,从冰天雪地到炎炎夏日,遥远却又触手可及。张泽禹在公交车一次又一次的颠簸下到了一个老旧的居民楼,然后,他人生第一次遇见了张极。

  

  

  与母亲进了里屋,看见装修不算讲究高奢却整洁的屋子。他听见母亲絮絮叨叨同女主人家讲些什么,女主人是个很美丽且优雅的女性,身旁还站着一个小男孩,怕生的小孩躲在母亲身后,怯生生地望着张极对自己投来的眼神,张极是自来熟的人,蹦蹦跳跳跑来笑着望着自己,第一句话就是。

  

  

  

  “我叫张极,你长的好可爱,你叫什么名字?”

  

  

  

  小孩拽着衣角,涨红了脸支支吾吾地说:“我叫,我叫...”

  

  

  

  然后看见张极看向自己明亮清澈的眼眸满是欢喜,吓得呜的一声哭出来,泪水倾盆而下边哭边说。

  

  

  “我叫,我的名字是,是张泽禹,我叫张泽禹......”

  

  

  母亲赶紧转头看向哭的满脸泪花的小孩,刚想询问,张极就抢先一句慌忙说:“唉呀你怎么哭了呢,不要哭啊,我给你擦眼泪好不好....”接着就用白胖胖的小手去抹张泽禹眼泪,一边还要安抚情绪似得说:“不哭了噢,我知道你叫张泽禹啦,我叫你小禹好不好?”

  

  

  之后张泽禹没再见过母亲,疾病正在一步步夺走他对母亲所有的记忆,母亲跟他讲,别忘了想家,也别忘了故乡在哈尔滨,冰天雪地的美丽地方,然后每天要按时吃药。

  

  

  “唯一可以记不起来的东西,那就是我吧,阿禹,忘记妈妈,好吗?”张泽禹是乖小孩,他乖到甚至连这句话都听了,他当时懵懵懂懂地点点头,依旧是笑嘻嘻地说。

  

  

  

  “那如果我忘不掉妈妈,妈妈会回来吗?”

  

  

  她愣住了,她不明白张泽禹怎么会问出这样的话,她给不了解释,永远都给不了。直到双腿麻木,她站起来早已泪流满面,然后像个绝情的女人一样一语不发的推开了门,捂着嘴尽力克制自己快要崩溃的神志,留下一个糊满一脸泪水的笑容,最后把门关上。只留下一句话:

  

  

  

  “阿禹什么时候病好,妈妈就什么时候回来,一言为定。”

  

  

  

  张泽禹从此便住在张极家,他从来相信自己只不过是寄人篱下,也许未来的某一天母亲就会来接走自己。张泽禹无聊时就抓着一本画册在上面涂画,册子上密密麻麻全是他画的故乡。张极问他家是哪里的,张泽禹说哈尔滨,黑龙江的哈尔滨,很大很大,张极问哈尔滨冷吗,张泽禹晃了晃脑袋想,说,冷啊,冬天外面冷死了,但屋子里有暖气,像过夏天,可以穿着短袖吃雪糕。

  

  

  

  “哈尔滨只有两个季节,春天和冬天,但是小小的屋子里,还藏了一个夏天。”

  

  

  

  张极晃晃悠悠搬来一个家里堆积许久的地球仪,好奇地问你知道你的家在哪吗,张泽禹说不知道,坐火车几个小时就能到,张极趴在地球仪上,在一堆标注里找到了三个名为哈尔滨的字。

  

  

  “远着呢,好远好远。”张极若有所思的说。

  

  

  张泽禹怔怔的想了好半天,顺着张极的手指看去才看到自己的家,发现自己朝思暮想的地方早就成了一处地球仪上的小小地方。

  

  

  

  “我回不去了吗?”张泽禹突然想家了。

  

  

  “不一定...”张极怕他哭,问他,那你知道这里叫什么名字吗?张泽禹说不知道,张极说那你把手拿过来,张泽禹乖乖照做,张极抓着张泽禹的手,认认真真在上面写下“重庆”二字。

  

  

  “记住哦,重庆,也是很漂亮的地方。”

  

  

  

  说完,两个小孩抬头相视而笑。

  

  

  

  张泽禹一年年长大,他的病情也在随他的年龄增长而恶化,张极五官都硬朗起来,骨子里多了份成熟稳重,他似乎习惯了沉默,全身上下都带着一股痞气,浓重的厌世感包围着少年。母亲说张极青春期犯冲,张泽禹只是笑笑打趣着说他哪有青春期,他人就这样。张极日日见着他吃下一片片药,却从来没过问,他不知道张泽禹得了什么病,他只知道,张泽禹很痛苦,他在半夜干呕,吐到什么吐不出来依旧犯恶心,张极会默默把垃圾桶推过去,沉默的像没有感情,实则躺在床上都快心疼死了了,他怎么忍心让张泽禹忍受疾病的摧残,自己却无能为力。

  

  

  

  张泽禹,你知道吗,我对你都快心痛死了。

  

  

  

  张极从来不对张泽禹生气,他对张泽禹的脾气好到无法用言语表达。在张泽禹十六岁那天生日那天,张极母亲买来了蛋糕,张极难得一次主动帮忙布置屋子,光鲜亮丽的像新舍。张泽禹一回家就惊得睁大了眼睛,笑的眼睛都眯成月牙,张极与母亲围着餐桌给张泽禹唱生日歌,张泽禹偷偷剜一坨奶油抹在张极脸上,小孩子气的哈哈大笑起来,张极从来不气,他只是淡淡一笑,扬了扬头说许愿吧,张泽禹问许什么愿,张极想了几秒,说许个身体健康。张泽禹乖乖低下头默默念着一年的心愿仿佛下一秒就可以成真。一切都是快乐的,快乐到张泽禹忘记自己生命的期限,他的一生至少还有张极相伴,这就很好,他恨不得一辈子都可以这么快乐。

  

  

  

  到了晚上,张泽禹刚洗漱完走向房间,张极给他推开门,他刚想对张极说些什么,突然嗓子里一股反流,霎那间哇的一口吐出来一滩血,弄脏了张极的新睡衣。

  

  

  这是让两人都未曾想到的。血红的刺眼,令张极一阵惊愕,青春期再多天的犯横也好,无所谓也罢,在此刻都被上天递下的真相一把无情地扯下,他站不稳地试探性说。

“张泽禹,张泽禹?”

  

  

  

  张极快急哭了,他问,张泽禹你怎么了,张泽禹你怎么了?张泽禹有些恍惚,他望着地上一滩明晃晃的鲜血,突然轻笑起来,原来他早就是离死不远的人了,他在骗自己。笑的最后自己都感到嘲讽,心酸的泪水一滴滴溅在地板上,和着鲜血如同腐烂的玫瑰。

  

  

  

  张泽禹快步进入卧室把门关上,一身轻飘 飘地回头淡然笑着说。“张极,你想听故事吗?”

  

  

  

  

  

  张泽禹不顾那团血,拉着张极的手走向床,毫无顾忌地钻进张极的被子,抬头眯起眼角带着笑意说:“好冷哦,你进被子我给你讲。”

  

  

  张极几乎是刚坐进被子里就被张泽禹一把抱住,张泽禹歇斯底里地哭了起来,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张泽禹小时候就给张极讲过,那时还不懂事,张泽禹像个小勇士一样骄傲地说:“你没见过抢救室吧?我见过,我去过好多好多回呢。”后来他坐在摇椅上晃晃荡荡地说:“医生说,我要死了。”

  

  

  “我才不怕死呢,护士姐姐说啦,死亡就和睡着了一样,只是不会做梦,永远醒不来而已。”

  

  

  然后他转头对张极笑笑:“我勇敢吧?”

  

  

  可现在,张泽禹长大了,人总是会对死亡故作轻松,但当死亡真正来临的时候,张泽禹害怕了,张泽禹害怕死亡。

  

  

  张泽禹是胆小鬼。 

        

        十六七岁的年纪,张泽禹觉得自己活了好多好多年,从他踏进重庆的那一刻起,他的一生结束了,转而代之的,是重生吗,张泽禹不懂,他每晚都会重复性的做一个梦,他感觉自己在人生的浪潮里飘飘荡荡了很多年,就像无根的野草,随遇而安。张泽禹是没有家的人。所以不必在乎什么生死,反正都一样,没有人牵念的生命永远是最最孤寂的。

  

  

  

            张泽禹抬头,在一片黑暗中看见张极的脸,张极怎么也哭了呢,张泽禹脑子糊了,他抬头仔仔细细擦干张极的眼泪,转而又笑了起来,泪水在夜的寂静漆黑中亮亮的像珍珠。

  

  

  “张极,不要哭,不要哭。”

  

  

  他紧紧抱住张极,头深深埋进张极的怀抱,然后张极听见他说。

  

  

  

  

  “张极,我真的要死了,所以你要珍惜我哦。”

  

  

  

  

  “张极啊,我和你认识整整十年啦。”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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