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悔

　　“不要以为我怕你们蒙古人，赶紧给我松手！”陈钟被那木汗扣在地上。

　　“道歉”那木汗嘶哑的声音在陈钟上方响起。

　　“偏不，她不就是从小没人要，才被送走到你们蒙古去做童养媳了。”

　　“你们胡说八道些什么？！”张凤霞尖锐的声音在几人身后炸开。

　　“妈！”杜思瀚松了拉架的手，僵着身子回过身看着一脸怒意的母亲，他从来都没有看过这样的母亲，整个人气到手都在发抖。

　　“你们几个……”张凤霞的手指着面前几个有些狼狈的人手一直在颤抖，一句说也说不全。

　　“我……我们又没说错，她不就是被送到蒙古那种穷地方当童养媳了……”其中一个十七八岁的男孩子开始被张凤霞吓了一跳，镇定下来后言语讽刺地说。

　　他们可不是第一次听杜思瀚话里话外地抱怨过他这个才刚找回来的妹妹了。

　　前几个月约他出门的时候，他总是一副郁郁而欢的表情，他们一群人追问之才知道他那个被送走的妹妹被找回来了。

　　“别说了！”拉架的李志浩简直悔得肠子都要青了。

　　他就不该组这么个局，让这几人一起凑上来吃饭，还喝了点小酒，喝完酒后就开始口无遮拦了，有的没的都对着杜思珩说。

　　一开始还好，只是气氛有些尴尬，杜思瀚让他快些把组的局散了。

　　几人一路都沉默着回去，快到院门口时，陈钟却嘴欠地一声‘童养媳’。

　　这三个字让杜思珩一直沉默的养兄突然停下步子，松开了杜思珩的手，径直地走到陈钟面前，直接给了他一拳。

　　他们五六个人都被这个沉默寡言的男人吓了一跳，等他们都反应过来时，陈钟被揍得痛了，也发起狠来，两人就在院子里扭打起来，他们几个人上前都没拉开他们俩。

　　“我为什么不说，当时你们也在的，我说得不对吗，杜思瀚，根本就不喜欢他这个妹妹。他压根就不希望他妹妹被找回来！”

　　“滚，你们给我滚……”张凤霞被这童养媳三个字刺激得神情更激动了，她抄起一边的大扫把，往几个少年人身边招呼过去，也不管谁是谁了。

　　五六个年青人被大扫把扫过，纷纷逃蹿着离开了院子……

　　“妈，您别生气了……”杜思瀚被眼前的母亲吓到了，他犹豫了一会，朝她挪了几步过去。

　　“杜思瀚，你也给我一起滚出去！”张凤霞从没有这么悔恨过，当年走投无路的不得已而为之，会照成今天这样的后果。

　　女儿仍旧不愿认她，关系十分生分，而儿子却在背后诋毁奚落女儿的名节，是她的错，一步错，步步错，造成这一切后果的都是她。

　　“妈，不是我，我没有……”杜思瀚想解释，他虽有些怀疑那木汗对杜思珩的兄妹情感并不纯粹，但他从没有在别人面前说过杜思珩是童养媳，听到朋友说的那些话时，他也十分反感，正想反驳和上去拉架，却没想到母亲在这个当口回来了。

　　“是我的错，是我的错……”张凤霞像是陷入了自我谴责的意识中，神情有些恍惚。

　　“妈，对不起，妈，您别这样……”杜思瀚掺着摇摇欲坠的母亲，母亲的眼神一直看着杜思珩，恍惚不已。

　　“思珩，思珩，对不起，是妈妈的错，是妈妈对不起你……”张凤霞眼角眼泪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