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色彩浓厚,黑的让人有些压抑,天上的月依旧悬着,街道上零零散散挂着几盏红灯笼,小巷子里的似乎有什么东西发出嘶嘶声音,引的人身后一凉,很快一只猫窜了出去,不时喵两声。
这个点是没有列车再开进的城里,炉子上炭火烧的很旺,火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值班人员盖着补满补丁的被子睡得很熟。
窗外漆黑一片,白雾模糊了窗子,一声呜咽的火车鸣笛声吵醒了值班人员,他心里一惊,半梦半醒间准备起身。
操着一口乡音冲外面喊道“那里来的火车喽!”他拿起床头的铜色的闹钟十一点五十六,披上衣物,嘟囔了句“闹个鬼啊!”
从窗户向外看去,隐隐约约看见了一辆火车驶了进来,车头上赫然标着大大的076
他提起小灯向外走去,屋外雾气环绕,有些冷“那个鬼崽子在车上,车不能停在这里!后面要来火车了,咬你的屁股了!前面还有一条铁轨……”
可是久久不见有回应,值班人员只好走近看去,灯光所照亮的地方是……日本人的国旗!
整个火车窗户被焊死,焊的牢牢的列车员微微掀动窗户,一股暗色的血涌了出来,一阵胆寒,但也是个经常值夜班的,看清是血后,眼睛微张,疾步向车头走去。
他使劲晃动着车门,却发现打不开,他擦了擦模糊的车窗,往里看去,白色瞳孔,暗黄的肤色……是一个张着眼睛的死人。
他踉跄的往后退了几步,撞到了柱子,也顾不得手中的提灯,向外面跑去。
晨曦才微微吐露出几分色彩,一群训练有素的士兵们站在长沙站的通道里。
披着军大衣的男人缓步走了过来,他语气带着冷意,说道:“怎么样”
跟在他身后的副官接道:“这辆军列,没有番号,没有标识是凭空出现的。”
“人呢?”
听到此话,没等副官开口,有颜色的士兵把昨晚的值班人员押了过来:“佛爷,他就是昨天晚上在这守夜的顾庆丰。”
在张大佛爷听着顾庆丰小心翼翼鬼鬼叨叨念叨着长沙要来恶鬼的时候,君颂年才刚刚起床。
自从被张启山从墓地里带出来后,各方面待遇还算可以,就是不让自己随意外出,外出要提前报备,还找人跟着,这算是被变相的软禁了。
除了没了自由,其他的还好,想要什么吃什么一般能给找来。
大哥口中手段狠辣的张大佛爷看着也没有传言那么夸张。
下了楼,君颂年随手抓了个摆盘的女佣问道:“你们家佛爷那?”
女佣低头没有说话,君颂年有些来气,从他刚醒来就这样,这里的人都像哑巴一样,没嘴的闷葫芦,踹一脚也憋不出个屁来。
除了晚上张启年回来能和自己说个话,君颂年简直要闷死在这里了。
君颂年知道是张启年交代的,也没有为难她,把火撒到她身上,默默吃起早饭。
终于,张启年的家很大,甚至是装饰的金碧辉煌,屋里是来回走动的佣人,但却给君颂年一种孤独感。
特别对这沉默的气氛忍无可人了,君颂年咬了口面包,语气不善冲管家问道:“张启山那?说好的今天要带我梨园逛逛,人那?”
管家布着菜,听着君颂年叫着张大佛爷的名讳,头都没有抬,显然是习惯了。
“昨晚有一架无名的火车进站,佛爷去看看情况了,让小少爷自己先吃早饭,等……”
君颂年有些不耐烦打断道:“带我去找他!”
管家想起了早晨佛爷走时的交代,顺着君颂年说道:“等小少爷吃完饭,我差人把小少爷送过去。”
君颂年打量了下旁边的管家,眸子里有些狐疑,这么简单,他以为还要闹上一闹。
没想到吃完饭后,管家真的给安排了车。
长沙站,副官正好逮着了,算了一卦想偷偷溜走的老八。
“仙人独行,家人都没有,哪来的家事啊!”
八爷一身红褂,脚步一顿反身指向张日山,一副作势指责的样子:“张副官,你这说的什么话!你这是!”
君颂年打老远就听见了,八爷……应该是那个算子。
“副官,佛爷哪?”君颂年带着两个士兵走近问道。
副官回头,心里一惊但想到没有佛爷吩咐均送年也出不了府,才放下心来,回答道:“佛爷在车厢里。”
八爷看清少年的面容,像是被吓了一跳,比刚才算命的敢离开车站一步,就一枪毙了的时候更加惊恐。
他有些神神叨叨的念叨着:“霁月难逢,彩云易散……大凶大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