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路垚一脸得意的小表情，姜余合上档案漫不经心道:“那就是……知法犯法了？”

“什么犯法？我犯什么法了？”路垚眼神一漂，明显就有几分心虚。

“老实交代！”

突然阿斗一声吼，警棍敲在桌子上，别说路垚了，连姜余和乔楚生都被吓了一跳。

“阿、斗！”姜余白了阿斗一眼。

“额……姜，姜哥，这……这小子不老实。”阿斗讪讪一笑。

乔楚生暗自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看向路垚一脸严肃:“我问你，昨天晚上九点左右，你在哪儿？”

“在……在家睡觉喽。”路垚摸了摸鼻子。

“有人能证明吗？”姜余道。

“这……睡觉还怎么证明。我家里就我一个，没人证明。”

“所以你没有不在场证明，那么昨天晚上你也有可能杀死陈秋生。”姜余说着仔细看着路垚的表情。

路垚听了顿时十分震惊，不可思议的睁大眼睛:“什么！我杀谁？陈秋生……他，死了？”

“对，昨天晚上他被人杀了。”乔楚生适时的又重复了一遍。

“不是……我没杀人！”路垚终于急了，“我就是砸了他的车而已，我赔钱还不行嘛！”

姜余看着路垚这样子，急得恨不得上墙。凭他识人的眼光，这个路垚不会是凶手，不过办案还是得讲证据。

乔楚生和姜余对视一眼，两个人都看得出来路垚不是那种会杀人的人。

“所以，你昨天晚上到底在哪儿？”乔楚生问。

“我去找陈秋生要账了。他在沙逊银行做股票，赔了，欠银行的钱。”路垚无奈的回答道，“谁知道这个人看着挺有钱居然欠钱不还，还说是被我骗了。明明他自己不听的我的话，赔了还赖我。”

“然后呢？你们发生了争吵？”姜余想起聂成江说的，路垚当时和陈秋生吵起来了。

路垚点了点头:“是，然后他的手下就把我给赶出去了。我一时气不过……就……就捡了块儿石头，把他车砸了。”

“嗤……咳。”姜余没忍住，笑出了声，乔楚生瞧了他一眼，姜余咳了一声收起笑来，“几点你砸了他的车，有人能证明吗？”

“额……大概九点半左右，有一个看门大爷。好像看见我了，还带着狗。”路垚道，“我本来还打算把他车胎划了呢。”

这时候，审讯室外面忽然响起吵闹声，姜余和乔楚生同时往外看去。正巧外面的声音隐隐约约传进来——“你干什么！你动我试试！”

这声音，乔楚生一听就脑袋疼起来，心说这大小姐怎么来这儿了？

“咳，我去处理一下。”乔楚生站起来对姜余道。

“需要我帮忙吗？”姜余本来也只是客气一下而已，没想到乔楚生想了一下还真的点了点头，“还真需要。”

姜余:？

审讯室外面，乔楚生隔着一道铁门就看见了白幼宁扯着人家一个年轻小警员的脖领子，看上去十分凶残。

“这位白老大的千金果真与一般大小姐不一样。”姜余笑道。

乔楚生捂了一把脸:“她啊，从小就是这样，也就是长着一张乖乖女的脸。”

“我再说一遍，把你们探长叫出来！”

“白幼宁，干什么呢！”乔楚生拉开铁门，喊道。

白幼宁顿时松开可怜的小警员，回头笑得那叫一个灿烂:“找你呀！”

探长办公室里，白幼宁坐在沙发上，眼睛一直盯着姜余。

“白小姐，喝茶。”姜余泡了茶给白幼宁，然后顺势坐到她对面的沙发上。

“谢谢。”

白幼宁一边喝水还一边看着姜余，姜余被她看的有点头皮发麻，瞟了一眼乔楚生，示意他说话。

“咳……幼宁，你干嘛呀。眼珠子都快掉人家身上了。”

白幼宁怪嗔的白了乔楚生一眼:“楚生哥，你不知道姜警探有多有名！”

“怎么有名了？”乔楚生不禁看向姜余，他们道上倒是都认得姜余，毕竟稽查的时候都和他打过交道。

不过……没听说姜余上过报纸啊？怎么连白幼宁都知道他？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姜警探可是所有巡捕房里破案率最高的。”白幼宁说起这个就来劲儿了，“我说的可是所有巡捕房，不管是英租界、法租界还是闸北。”

乔楚生想，就那些占着位置不干事儿的探长，姜余可以说是相当尽职尽责的了。

“不过……可惜的是，姜警探好像从来都没有接受过任何一家报纸的采访。”白幼宁说着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姜余，“姜警探，我是新月日报的白幼宁，想采访你一下你破过的那些案子。”

姜余笑了笑，语气温柔的拒绝道:“不好意思，白小姐。我不接受任何采访。”

“姜警探，你再考虑考虑呗！一经发出，绝对是头版头条！”白幼宁保证道，“而且，也让全上海的人都知道，咱们有个多厉害的警探！说不定，还能出名到别的地方去！”

出名到别的地方？姜余心想，那他更不能接受采访了！

“白小姐，我并不打算出名。而且，我要是接受了你的采访，那其他报社也会来找我。那我岂不是，麻烦不断了？”姜余拒绝的更加坚定了。

“姜警探你再……”

“好了幼宁，你不是来找我的吗？到底什么事儿，我们这儿还有案子呢。”乔楚生虽然不知道姜余为什么拒绝所有采访，但是谁都有自己的秘密。乔楚生不是个喜欢探寻别人秘密的人，只是现在和姜余共事，他不好让白幼宁把关系搞僵，何况乔楚生其实挺想和姜余交个朋友的。

姜余看了乔楚生一眼，向他投去一个感谢的眼神。

白幼宁果然被乔楚生一句话给吸引了注意:“我，离家出走了！”

“离家出走？为什么呀？”乔楚生一愣。

“还不是我爸！他趁我不注意，居然把人带家里去了！”白幼宁说着气得咬牙，“那也就算了，居然还是个舞女！也不嫌丢人！”

“你妈都走了那么多年了，老爷子一个人，找个人陪陪怎么了？”乔楚生说道。

“他在外面无所谓，把人带家里就是不行！”白幼宁拍桌子道，“所以我离家出走了！眼不见心不烦，反正我能养活我自己。”

姜余在一旁默默听着，这乍一看似乎只是家务事，可是别忘了，乔楚生他不姓白，只是白老大的义子。可是白幼宁这几句话却能清晰的透露出乔楚生和白家、白启礼的关系有多亲近。

一个义子，可以让白启礼的千金叫‘哥’，白幼宁愿意和乔楚生说白老大找红颜知己的事儿，甚至白幼宁愿意听乔楚生的话。

姜余想，乔楚生在白老大心中的位置和道上传的，所谓只是白老大养的好刀，乔四在白老大心中地位不保都是放屁！

“你自己养活自己？你拿什么养？”乔楚生颇为不信的看着白幼宁。

“稿费啊！我们主编说了，只要我能写出这次的案子，就给我涨稿费，调到社会口儿去！”白幼宁说着，拉了拉乔楚生的袖子，“所以……楚生哥，能不能让我旁听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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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姜余:人怕出名猪怕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