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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活命的惠妃

甄嬛传:安陵容不想宫斗,不想内卷

安陵容不在皇宫,她当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听着高沾的话,安陵容整个人都呆住了。

高沾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只是说道:“请皇后入内,有任何吩咐,都可以叫我一句。”

安陵容没有再多说什么,径自走入房中。

一出门,高沾就派人去了长春殿,把她给请了回来。

皇后的侍卫,总要有人服侍才行,宫里的人,都是太监,有些麻烦。

碧素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看到安陵容了,自从安家的事情闹大之后,她就再也没有出现过,这让她心中有了一些猜测,但此刻见面,两人都没有多说一句话。

“你没事吧?”

“都好。”安陵容应了一声。

“之前在风雪中见到你,我便知道你是个有身份的人,现在你能活下来,我也就安心了。”

安陵容拿起茶杯,朝她投去一个感谢的眼神,“有劳伯母了。”

“王妃,您别这么说。”

安陵容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两人一站一坐,窃窃私语,之前惠贵妃的事,安陵容不便多说,如今见着她,她忍不住问道:“惠妃娘娘没事,她为什么要走?”

“一碗毒药,当晚就离开了。”

安陵容听得目瞪口呆。

碧素道,“朱侯爷昨天中午就在牢房里,晚上惠贵妃喝了一杯毒药,怡安殿的人一大早就到了香华堂,也不知道在寻找些什么,把芳华殿都给搜了一遍,大概是没有找到。

安陵容心中咯噔一下,“那大殿下在哪?”

碧素望向安陵容,一言不发。

安陵容看着她的表情,顿时恍然大悟,脸上露出惊讶之色。

他是现在的唯一继承人。

片刻后,她继续道,“自从惠妃娘娘去世之后,她的贴身丫环也消失了,一夜之间,她应该已经离开了皇宫,想要找到大殿下,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安陵容以前满脑子都是报仇的念头,对后宫中的事情并不怎么在意。

上次在福宁殿见到惠贵妃时,她便知道了自己的真实面目,强迫自己与太后娘娘承认,然后皇帝一道罪己旨救了她和太后,这件事就成了定局。

她能理解,惠妃娘娘的醋意。

那个时候,她是皇帝,是整个后宫的宠儿。

但现在,她已经不在皇宫里了,所以,惠贵妃的死活,跟她也没有任何的关系。

安陵容很好奇,到底是什么原因,让她自杀,还派人将她打发走了。她没有必要这样,因为他是皇帝的独苗。

安陵容怔怔出神。

一定是昨天出了什么事情。

皇帝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然后惠妃就去世了,大皇子也消失在了怡安殿。

可谁能想到,她离开之后,这皇宫之中,却一直都在酝酿着什么。

这是她唯一能想到的事情,自从雍正生病,怡安殿就将这件事情压了下去,谁也不会知晓昨天怡安殿的事情。

**

下午的时候,雍正醒来了。

他站了起来,掀起帘幕,只见安陵容正在一张桌子上剥橘皮,旁边的香炉里点着一炷香,一道道烟雾从她身上冒了出来。

仿佛时光倒流。

雍正盯着她打量了片刻,用鞋子擦了擦,然后蹑手蹑脚地朝她的方向走了过来。

安陵容听到声音,扭头看去,却见雍正一把将她揽在了自己的身上:“酸吗。”

安陵容想起自己的使命,抬起头来,望向雍正,“皇上身体可还好?”

“嗯。”雍正回道。

安陵容看着他的气色好了许多,放下手中的橘子,“殿下在床上这么久,肯定是肚子疼了,我这就让高公公给您送点吃的来。”

雍正便放开了她,“好。”说完,转身离开。

待安陵容走出来,又回来时,雍正刚刚将橘皮削了一半,装到盘子中,雍正抬眼看向她,站了起来,“我吃了,一点都不苦。”

安陵容微微一怔。

雍正进了房间,把自己的手洗了一遍。

安陵容这才反应过来,走到他身边,拿了一块毛巾,站在他背后,等雍正净干净之后,安陵容将手中的毛巾递给他。

雍正拿起手机,瞥了一眼她,突然低下了脑袋,往她身边靠了靠,“你就这么跟在我身边,不是很好么?”

安陵容连后撤了数步,才堪堪躲过这一击。

雍正看着她转了一圈,耳朵上的红晕更浓了,他扯了扯嘴角,没有再逗她。

高沾很快便做好了饭菜。

吃过午饭,雍正回到了柔软的床上,一只胳膊支着脑袋,闭上了眼睛,继续睡觉。

安陵容陪伴在他身边。

房间里一片寂静。

安陵容转头看了他好几眼,每次她的视线落在他身上的时候,都会立刻收回视线。

当他再次看向那个方向的时候。

雍正便道:“我已经把眼都合上了,你要看看也无妨,反正我也找不到。”

安陵容霍然转身,只觉得一股燥热从她的脸颊一直蔓延到了她的耳朵。

两人都没有开口。

安陵容却是明白他是在取笑自己,当下也开门见山地问道:“难道皇帝不担心?”

雍正睁开眼,瞥了她一眼,“这么紧张干嘛?”

安陵容亦是望向他,道:“少了一位皇子。”

雍正面无表情,只是看了她一会儿,又说,“我还想着,你会不会说,我不会为你的死而难过呢?”

安陵容转过身去。

雍正将目光从她的脸上移开,喝了一口热茶,站了起来,从衣柜里拿出了一件宽大的斗篷,披在了自己的身上,转过头来,对着她说:“你不用担心,我现在满脑子都是你。”

安陵容眼底闪过一抹异色。

本来是懒得理会。

可看他一副要走的样子,她也站了起来,“皇上要去哪里?”

雍正一边说着,一边将斗篷的扣子扣好,“你去看看我的孩子。”

安陵容目瞪口呆。

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这番话,明明没有任何问题,可他的心,还是有些疼。

雍正突然一声轻笑,“你是不是在嫉妒我?如果你真的在乎,那就让我也有个孩子,你要是肯为我生,我就不会再找你了。”

雍正站在原地,等待着她的回答。

安陵容狠狠地看着他,转身离去。

雍正一边说着,一边朝门口的方向看了一眼,“如果你不愿意,那就回安府,不然的话,我也要看着你,你必须要忍受。”

等安陵容回头望时,雍正早已不在门外。

安陵容好一会,方才回过神来。

这是要赶她离开吗?

安陵容现在还不能肯定,等高沾来了,她就明白了,他是在赶人。

高沾将披风递给安陵容,“皇后娘娘以前穿的那件披风是皇帝让我去拿的,现在已经入秋了,殿下怕您在半路上着凉。”

安陵容心头一阵抽搐。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从高沾身边走了过去,也不抱披风,径自往福宁宫而去。

**

安陵容与太后待了一会,太后也赶她走了,“你最好回乾武殿,现在皇上的耳朵可不能没人听。”

安陵容舌下一片苦涩。

太后看着她的表情,微微一怔,道:“发生什么事了?

安陵容摇了摇头,“皇上身体好着呢,也不差这几个丫鬟,阿容呆一会就回去。”

太后的眼光何等毒辣,如何看不出端倪。

估计是被皇帝给撵走了。

这宫中的生活,只怕是不好过了,所以,绎儿也不希望她担心。

“也好。”太后对王嬷嬷道,“你让人去接她。”

王嬷嬷笑眯眯的,“这种事情可不能让别人来做,这位娘娘己经吩咐过了,若是小姐回去,她会亲自来接的。”

太后冷笑道,“她现在也不想当什么妃子了。”

王嬷嬷微微一笑,刚要吩咐下人将娴贵妃叫出来,安陵容便起身道:“奴婢这就过去看看。”

太后娘娘说,“快走,你现在应该还没有到荣华殿里来。”

安陵容同太后道别,一路走出怡安殿,情绪有些低落。

他的心里突然有些空落落的。

察觉到不对劲,安陵容吓了一跳,连忙将心中的恨意压了下去,心中暗自咒骂自己,真是没用!

他不想要。

安陵容来到荣华殿后,还未说出要回去的事情,就被娴贵妃一脸神秘地拽到一边,“小萝莉,昨天怡安殿出了什么事情,你可知晓?”

安陵容听到碧素已经将事情说了个七七八八。

“是。”

娴妃侧过身去,问:“你可知她为什么会死去?”

安陵容望向她,眼中闪过一抹异色。

适才碧素告诉她,惠贵妃喝的是毒药,但具体是怎么回事,她并不清楚,心中也是有些疑惑的,闻言,侧过身子:“你知道?”

“是。”

安陵容没好气地朝她白了一眼,刚要起身,娴贵妃却接着说道,“可朕昨日却是知晓,皇上昨日一定是吃了些乱七八糟的食物。

安陵容再次回头,“这是何物?”

“桃。”

怡安殿的事情虽然保密,但总会有人发现,皇帝的身体出现了疹子,皇帝就让人把屋子里的桃子都收了起来。

怡安殿里一片混乱,很多人都听见了。

而娴贵妃就是这样的人。

安陵容皱眉道:“你真的是在用水蜜桃?”

娴妃娘娘颔首,“那个小公公亲口说出来的,怎么可能是真的?”

娴贵妃没有理会安陵容的表情,继续说道,“皇上在怡安殿中服了一颗桃子,便生了一场大病,皇帝一出意外,朱家朱侯爷便在牢狱中身亡,惠妃更是在昨夜暴毙,你说,皇上这颗桃子,会不会与朱家人有关?”

娴贵妃抬起头来,安陵容愣在那里,久久没有听见。

应该不会是桃花吧?

她喂了他一口。

当初在乾武殿的时候,她还亲自为他摘了一颗桃子。

他把它吞下去。

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你没事吧?听到没有……”安陵容的声音还未落下,便被安陵容抢先道:“您是不是觉得皇帝殿下是不是吃了什么药,长出了一块红色的疹子?”

娴贵妃一怔,“怎么会是真的?虽然没有人说,可昨天很多人都看到了皇帝的病症。”

说到这里,娴贵妃喃喃自语道,“皇上就跟你的哥哥一样。”娴贵妃撞了撞安陵容的手臂,“小萝莉,你可还记不记得,当初你给我堂弟的那条金龙鱼,险些要了他的命。”

第七十八章……

安陵容想起了这件事情。

当年,她爹给她弄了一条黄金大鱼,说它会跳很高,安陵容看着很有趣,就把它交给了周绎。

她将一个坛子递给周绎,让他摸一摸里面的东西。

周绎拧不住她的手,又在她身上蹭了蹭。

很快,他的身体就又痒又出了一些红色的皮疹。

惊讶瞬间转变为震惊。

娴贵妃抓着她就是一通臭骂,痛哭流涕,痛斥她这个祸害了她的弟弟。

安陵容更是惊恐地大叫起来。

周绎安抚道:“没关系,你很快就能恢复的。”

这也是安陵容发现周绎不能沾鱼的原因。

自从他不能吃鱼之后,她就再也不喜欢吃了,现在回想起来,她已经养成了这个坏毛病,这么多年了,她从来没有吃过鱼。

的确,他不能触怒这条小鱼。

但雍正摸不到桃子,这是骗人的。

安陵容敢保证,皇帝昨天的食物,不可能是桃子出了问题。

安陵容怔怔出神。

娴贵妃陷入了沉思,“你说,会不会是惠贵妃失去了皇上的宠爱,所以才会来找皇上的麻烦?”

说到这里,娴贵妃摇了摇头,“这事也不对,皇上在怡安殿,就算惠妃再大胆,也没办法在怡安殿里玩花样,再说了,皇帝能吃,他还不清楚吗?非得等出了什么事再说?”

娴贵妃百思不得其解。

安陵容在来之前,就在脑海中盘算了许久。

他和安陵容说了一遍,也没有头绪,“难道皇上事先就不知情?”

两人说着,房间的大门就关上了。

不管外面有多大的风,都无法进入温暖的房间,但安陵容的双手和双手,都渐渐失去了体温。

惠妃对他情深义重,怎么可能会对他不利?

她曾经陪着惠妃娘娘去莲花塘,惠妃娘娘跟她说着自己与皇帝的过往,一路上说着,字里行间,都透着对皇帝的宠溺。

她不在乎自己的失败。

反倒是提到了大皇子,她的脸色就变得有些黯然,她还安慰道:“哪个做爹的,不关心自己的儿子。”

这是他的亲生骨肉。

到底是什么事情,让她不惜放弃自己的皇子之位,把自己从皇宫里赶出去?

不过,这件事,他并没有交给皇帝。

即便是惠贵妃真的杀了皇上,也是她自己的错,纵然她的罪过再大,也不可能连累到一个三岁小孩。

而且,他只有一个儿子。

惠妃娘娘在这个节骨眼上把大殿下打发了,必然是有什么理由。

对于皇帝,她是不信任的。

她不信任整个皇宫里的人,因为她很清楚,自己的死,让大殿下陷入了危机之中。

怎么感觉到了大殿下的危机?

安陵容脑海中突然冒出一个想法,心脏怦怦直跳,正在她苦苦思索时,安陵容已站了起来。

等娴贵妃回身,安陵容已经往前迈了几步。

“你要干嘛?”

“芳华殿。”安陵容头也不抬地说道。

娴贵妃恍然大悟,“你看我,怎么就没能把人带回去审问呢?”

娴贵妃连忙吩咐下人去拿披肩,回头焦急地叫住安陵容,“你在这里等我,外面这么冷,你怎么不穿个披肩?”

安陵容恍若未闻,脚下丝毫不停,径直赶往芳华殿。

太阳晒在人的头上,已经不觉得炎热了,微风吹过,带来了丝丝的寒意,让人感觉到了一丝深秋的气息。

安陵容迈步向前。

娴贵妃提着披风,紧随其后。

昨天晚上,芳华殿里的侍卫,因为惠贵妃的死,都被赶走了。

这时候,就剩下了一些侍卫,在收拾残局。

安陵容从未来过。

倒是那位娴妃娘娘来了。

他故意跑到这里来,就是为了气惠贵妃,自从她进了皇宫之后,这两个人就一直针锋相对,到了她这里,肯定是要出大事的。

以前,她总感觉芳华殿里,没有半点生机,一片寂静。

今天,这里更是空荡荡的。

娴贵妃吓了一跳,一把抓住安陵容的手臂,“小萝莉,要不,我们就在这里待着吧,你要找什么人,我会告诉你的。”

安陵容将他的手掌推开,“你这只小猫咪,怎么一点都没变,你就在外面等我。”

娴贵妃:“……”

她幼年时期就是个胆小鬼,到安府作客,娴贵妃执意要跟她睡一张榻,安陵容就跟她说了一件事情。

他说屋里还有一个人,她看到了吗?

那个传说,一直在她的脑海中根深蒂固,多年来都在她的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

“你还真有脸说,当初你可把我坑惨了。”“我陪你一起去。”说着,她的手臂挽着安陵容的手臂。

安陵容懒得理会她,径自朝主室走去。

她刚刚走到门口,就看到了一群正在洗衣的丫鬟,正捧着一个脸盆走了进来,看到主人,都是躬身一拜。

安陵容本不在意。

可就在这时,她突然停下了脚步,将手中的仙子放了下来,转身,缓缓地走向了众人。

安陵容在一名侍者面前停下了步伐。

侍者的脑袋更是耷拉了下来。

安陵容盯着她的眼睛,片刻后,轻声道:“四桃。”

那侍女缓缓抬头,惊恐地望着安陵容,四桃依旧是四桃,但脸上的表情已经没有了往日的四桃。

没有了之前的湿漉漉的,眼神也没有了之前的嚣张。

安陵容道:“不必害怕,我也奈何不了你。”

当年的背叛,对她来说,根本就是微不足道的小事,她还不至于故意来找茬。

四桃盯着安陵容,突然哭了起来,结结巴巴地说了一句,可话到嘴边,她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你……”安陵容一怔。

四桃躺在那里,泣不成声。

安陵容心中生出一丝怜悯,问道:“你当年怎么没来见我?”

反而去找了惠妃娘娘。

她从来没有询问过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因为她已经做出了决定。

可她万万没有想到,这位惠贵妃,竟然会这么绝情。

将她的舌头给扯了下来。

四桃哭得梨花带雨,说不出话来。

安陵容道,“你我本就来自同一地界,你又何尝愿意让我活得比你好?”安陵容幽幽一叹,“你跟我可不能相提并论。”

四个水蜜桃再次发出一道低沉的鸣叫。

安陵容盯着她瞧了片刻,一言不发地回了自己的房间。

惠妃娘娘昨晚就没有了,现在一天过去了,里面的大部分都被她收拾了,她也没有找到。

倒是娴贵妃,找到了一些画作。

这一切,都属于雍正。

这是雍正成为皇子时的肖像画,娴贵妃翻看了一遍,凑到她耳畔小声说道,“我总感觉,你身上的杀意比以前更浓了。”

安陵容循声望去。

雍正一袭黑色劲装,骑着一匹战马,斜眼看了他一眼,眼底没有一丝的喜色,只有一抹淡淡的忧郁。

娴贵妃又看了好几页,都是一样的结果。

“不用了,我担心我会失眠。”

娴贵妃接过画轴,刚要将画轴收起来,突然就看到了篮子里的画,躬身:“小萝卜,这里面是什么鬼?”

安陵容上前一步。

娴贵妃哪里还真不会去动那些,赶紧将自己的位子让出来,留给安陵容。

安陵容走了过去。

她记得那些纸钱,不是一般的纸钱,那天在皇宫的祖庙中,她见到了雍正。

还没等娴贵妃反应过来,安陵容突然转身离开,对着门外的侍卫吩咐一声,“把那个哑巴给我喊过来。”

娴贵妃也是一头雾水。

四桃再次向安陵容下拜,安陵容开门见山地问道,“你到底是怎么被惠妃扯断舌头的?”

四桃的眼神再次变得惊恐起来。

安陵容倒是没有料到自己会如此害怕,“她是个死人,你不用担心。”

四桃的眼泪再次夺眶而出。

安陵容继续问道,“我知道你一直都是个机灵鬼,就算你不会说话,也会有办法跟我说的。”

四桃望向她,目光中带着一丝异样。

安陵容再次开口,“我可以饶你一命。”

片刻后,四桃站了起来,朝着惠妃娘娘所在的宫殿走去。

安陵容紧随其后。

娴贵妃左右为难,只能死死抓住安陵容的手臂,将身子藏在她背后,探头探脑道:“容姐姐,你到底在寻找些什么?”

就在娴贵妃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四桃已经到了一位副跟前,一扬手,将画卷撕了下来。

而在这幅画的后面,则是一块牌匾。

娴贵妃看了一眼,险些被活活的吓到,良久,她终于开口道:“皇上,皇上的牌位,惠妃娘娘好大的胆子,居然敢诅咒……”

娴贵妃吓了一跳,双手在安陵容手上一摸,立刻抽了回来,“你的手上好冷。”

安陵容站在那里,像是失了魂一样。

难怪。

为什么惠贵妃会死去,为什么要让他离开皇宫?

雍正的死讯,她是知道的。

世上没有不爱自己儿子的爹,只可能是自己的亲生儿子。

不过,他毕竟不是雍正。

他是什么人?

娴贵妃看着她的表情,焦急地叫道:“小萝卜……”

第七十九章……

娴贵妃喊了两句,没有让安陵容回过神来,她的眼泪已经流了下来。

一滴滴晶莹的眼泪,无声地滑落在他的脸上,让他的呼吸变得困难起来。

除了他,还有别人吗?

安陵容怎么可能没想到这一点。

惠妃之所以会死去,是因为她已经明白了事情的真相,也明白了皇帝并非雍正。

但周绎,却让他有些意外。

因为惠贵妃跟他说过,所以他才会把蟠桃送给他。

众人心中一动。

但她从来没有想过。

他不想再有任何的疑问。

他怎么可能会猜到她的目的?

没有一个是偶然的。

那是他自己。

他想起了自己曾经和她一起坐在一起读书的情景。

他还记住了长安城最明亮的地方。

他还记着绎哥哥会不会嫁给他。

他将自己的画像交给她,让她好好保存这一块玉。

从久财崖到现在,那个蒙着白色面巾的面容,都在她的面前,永远存在。

她并不认识他。

两年多以前,在戎国一役中,雍正没有被杀,但为什么清大师会出手相助,而且还不是为了救他,反而是为了二皇子。

倒不是因为中毒,脸上有什么淤青,只是被清大师用这个推拿了一下。

和雍正一模一样。

从那以后,他就用雍正的容貌,硬生生的变成了雍正的样子。

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了他。

所以,清大师才会阻止她报仇,他也是认识的。

所以,他扶持韩家,尊重太后,因为这是他的母亲,也是他的母亲。

所以,他在得知自己是安家人的女儿之后,非但没有对她下手,反而一直守护着她,一步步为她复仇,为她洗刷了自己的冤屈。

他为安家人,已经下了旨意,在朝堂上下跪,就是要让安家还天下一个清白。

他以雍正的名义,向她解释了一下。

再加上雍正的身份,也算是出了一口恶气。

他一直宠爱着她,因为他不是雍正,他是她的未婚妻周绎,她要勇敢的抱住她。

清道夫对她说过。

这个世界上,有太多的伤感,不能用言语来抒写,而是要将它深深的埋在心中,直到有一天,有人会像太阳一样,温暖你的心,温暖你的心,让你的心不再阴霾。

那个时候,你就会明白,你心中的哀伤,就算你不说,他也能理解,而你所经历的一切,都会在那个人出现之后,慢慢地被淡忘。

青老说,这是一种解脱。

“阿容,师父一生觉得自己这一生都是对的,本想逍遥一生,可师父却犯下了一个错误,等师父醒悟之时,一切都不可更改,阿容不能像师父那样,你要记得,若有一日,能将你从安家人的梦魇中解救出来,不管他是什么身份,都要对他好。”

清老已经警告她了,她偏偏不听,对他不好。

事后,姑姑让她放下以前的事情,让她留在他的身边,可她却不肯。

她将他一个人扔在一边,往安宅走去。

她已经从噩梦中解脱出来了。

他很长时间没有做过这个庭院了,没有做过关于他的噩耗,没有做噩梦,没有梦见那场暴风雪,没有梦到那条永远不可能离开的道路。

他在她的梦境中,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不管是叫她“爱妃”,还是叫她“阿容”,他都愿意。

做梦的时候,她都很开心。

因为有一道血海深仇,她不能对他说这些。

她从来没有告诉过他,她喜欢过他。

她本以为他已经死去,将他关在了某个角落,可是他还是守在她的身边,和她一起走过了所有的阴霾,让她有了一条坦途。

他把她抱在胸前,把外面的风吹雨打都挡了下来。

他把她从那个噩梦中拉了回来,可是他却被困在了那个梦境之中。

他就是周绎,而不是雍正,而不是他,而不是他。

她从来都没有喜欢过雍正,她喜欢的是周绎,她喜欢的是他。

安陵容没有听到任何的声响,她的耳朵里,全是他对她的恩赐,她的一切,都像是一刀,狠狠地刺入了她的心脏。

安陵容有些喘不过气来。

他只是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娴贵妃从来没有这样看着她,使劲地拉着她的手臂。

安陵容压根没听到娴贵妃在说些什么,也不管她怎么拉着她,踉踉跄跄地走了出去。

她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找到他,再一次抱住他,用最真实的方式,抱住他。

正是安陵容。

这个人,正是周绎。

安陵容奔出芳华殿,前往乾武殿。

一条狭窄的通道,两侧是红色的墙壁。

夕阳斜照在红色的墙壁上,将地面的金色一分为二,一条与蓝天相接的通道,一直延伸到了天空中。

这座皇宫,比之苍穹都要雄伟。

安陵容神情恍惚,脚下仿佛有万斤之力,脚下的鞋子在金板上磨得越来越缓,最终在通道中停下,“扑通”一声,她双膝跪倒在地。

安陵容膝盖被金条划伤,却没有半点痛苦之意。

只是仰望着苍穹,孤零零的一屁股坐在那里。

他今天将她赶走,就是为了不让她发现,因为他知道,这件事瞒不了太久,她肯定会起疑心。

就算她想要找到他,也没有办法。

她要向他表白,说她已经认识了他,向他表白。

难不成,他还能变回自己的样子,嫁给自己?

从前,她的绎大哥,总是挂着笑容,温润如玉的文瑞,是整个长安城少女们的梦想。

但现在,雍正又是怎么回事?

再也没有了之前的笑意,而是让所有人都为之忌惮的皇帝,城府极深,擅长阴谋诡计。

换了一个人,他可以忍受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但想要彻底改变一个人,就必须彻底地抛弃自己,让自己伪装成自己最讨厌的人,而在这八年之中,别人是怎么度过的,只有他自己才知道,自己究竟承受了多大的折磨。

如果她现在就能把他搂在怀里,那么他这些年的煎熬和煎熬,就能得到缓解。

他让她等着。

她会耐心等待。

她在等,等着他回来,让他像她的哥哥一样,再来一次。

一路上,娴贵妃都在紧追不舍。

他在甬道中遇到了一个人,看到安陵容一屁股坐在那里,顿时吓得魂飞魄散,连忙上前将她扶住。

这一次,安陵容并没有将她甩掉。

收回了视线,落在了娴贵妃的身上。

她的眼泪,还在她的脸颊上。

娴贵妃一看,眼泪都快掉下来了,“你这是什么情况?”

“我痛。”安陵容开口,声音很小。

“你身上有什么伤,我们去找御医看看。”

安陵容见她摇摇头,艰难地吞了一口唾沫,最终还是没有将它吞下,而是慢慢地俯下身体,张开嘴巴,发出一道撕心裂肺的声音,“疼死我了。”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

安陵容俯下身子,将脑袋微微靠在了娴贵妃的胸膛上。

娴贵妃看到她的双肩在颤抖,但她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这么伤心,但他还是忍不住问道:“你这是怎么了,自从安家覆灭之后,我就再也没有看到你这么伤心的样子。”

安陵容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两人就这么在通道中盘膝而坐,足足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安陵容才渐渐恢复正常。

仰着脸,对着娴妃温柔道:“回吧。”

娴贵妃忙将她搀扶了上来,看到她满脸的泪水,但气色似乎好了很多,这让她放下心来,“你可把我给吓坏了。”

第八十章……

安陵容此时情绪早已平复,没有将真相告知娴贵妃,“我就是忽然想到了父母亲,还有那一位绎大哥。”

娴贵妃没有怀疑,“都是以前的事了,你也不要多虑了,我这就让人把牌匾送到大伯娘那里......”

安陵容道,“干脆把她给灭了,人都不在了,你还能把她怎么样?”

娴贵妃没有说话。

原本,两人还打算前往芳华殿,看看惠贵妃的死因,但现在,她已经没有了任何的兴趣。

这样的人,死了也就死了。

她怎么会去关心她是怎么死去的。

两人回到府中,娴贵妃抬头看了看时间,发现时间已经不早了,这才想到安陵容是来荣华殿的,“你在这里稍等片刻,我跟你出去,我不想在皇宫中......”

可安陵容一把将她抓住。

安陵容转过身来,目光落在她身上,“我留在这里。”

“不走了?”娴贵妃怔了怔。

安陵容颔首。

他没有离开。

他一直陪伴着她度过了那么多的阴霾,现在轮到她陪伴他了,她要在他正式回归的时候,向他说,她喜欢他。

她喜欢的是八年之前,天上的月亮。

曾苛待他们,却也曾经照顾他们,她很幸运,在他们还不清楚自己是谁的时候,他们曾放肆地相爱。

还好,是自己。

在合适的时候,他们误打误撞地爱上了对方。

安陵容没有前往福宁殿,询问太后娘娘,既然知道了皇帝的身份,她也就没有这个理由了。

娴贵妃原本还想着出去透透气,如今见她不肯回去,顿时有些犹豫,“小萝卜......”

“告辞。”

安陵容回到长春殿内,恢复了她平日里的模样。

平日里,她的衣服都是由碧素挑选的,她只需要按照自己的喜好来穿就行了,如今她回到自己的柜子中,开始挑选自己想要的东西。

碧素立在后面,有些诧异。

看着她从里面挑选了一套自己喜欢的衣服,微微一笑,“你长得真漂亮。”

安陵容扭头看了他一眼。

她的脸上满是喜悦之色,眼中的羞涩让她整个人都呆住了。

适才离开乾武殿时,她的神态并不像是这个样子。

她还想着,皇后会不会再离开。

哪知道这一次却是突然改变了主意,碧素不由出声道,“若是皇后娘娘在后宫的话,可就耽误不起了,到时候天都快黑了,我们的钥匙也要到了。”

安陵容终于下定决心。

她走的路上,还把那支白玉发钗戴在了她的头顶。

上一次她决定要走的时候,她没有把这件事拿走,而是把这件事和这件事一起放在了这里,现在,她却捡了回来。

主动把自己送上去了。

乾武殿中,皇帝还没有归来,高沾站在大殿外,突然看到安陵容,愣了一下。

她,她不是已经离开了么?

高沾正想说话,安陵容道:“皇上不在,是不是已经回去了?没事,我进去等你。”

高沾立站在那里,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他服侍了两个主人许久,还从未看到她如此的热情。

**

今天,雍正离开后,直接来到了怡安大殿。

太上皇对他的关心,大概是愧疚吧,这一碗蟠桃,就是他对他的不信任。

虽然皇帝还想继续在这里,可他能感受到,皇帝和他之间的距离,正在一点点的疏离。

他不应该质疑他。

只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她会突然暴毙。

甚至,还派人将他抓走,这是在要挟他,要挟他?为了满足自己的欲望,而置自己的孩子于死地?

如果是别人,他或许不会明白。

不过,惠妃娘娘就难说了。

以她的智商,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情来,当初她在来的时候,不也是把巴豆用在了自己的孩子的身体里,然后嫁祸到安家的孤儿那里,想要得到她的青睐。

“女人最狠,我只有三岁......”老佛爷沉思了一天,每当想到自己的孙子,现在在哪里,是否还活着,他的心就会狠狠的抽搐一下。

紧张,难过。

这一日时间,他连王爷的踪迹都没有看到,现在雍正来了,他也不好解释。

归根结底,还是因为他。

如果不是他起了疑心,这件事情就不会发生了。

“恐怕,这位智儿,已经离开了皇宫。”太上皇见雍正脸上的伤势并没有痊愈,不由的有些愧疚,“你安心休息吧,我会派人将智儿的事情,给你处理。”

“那就麻烦父亲了。”雍正道。

太上皇虽然不想让他这么辛苦,但也不得不说:“朱侯爷是我杀的,他图谋不轨,想要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恐怕也是他想要的。”

这句话的意思,就是在说,他也被人给骗了,所以,他的心中,就有了一丝的疑惑。

雍正面无表情,“只要父亲能做主就行。”

太上皇见他这幅冷若冰霜的样子,心里有些过意不去,但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把朱瑞发现的事情告诉了他。

雍正昏眠一天,心中有许多想法,“不如将文王召回去,让他在王宫中安安静静地度过余生。”

他知道自己的孩子是个什么样的人。

文王能有多大的能耐?

如果是以前的二皇子,他或许还会有些担心,可现在,文王却是唯一能做的,就是支持他的后宫。

江南之行一出,太上皇就担心这两个人会不会闹得不可开交。

“你三哥的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嘴巴很甜,可实际上,他并没有恶意,你若是将他的羽翼斩断,他也翻不出多大的浪花,我将那一万兵符交给你,现在想来,这也是一个明智的决定,这一次,你可以将他调回去,让他回到洛阳,然后,你派一个可以信任的人,接管洛阳,这十几万军队,都是我辛辛苦苦打造出来的一柄锋利的刀,有了这块兵符,就没有人能够从我手中抢夺过来,现在,这块令牌交给你,就只能对你忠心耿耿了。”

雍正明白他的用意,“父亲,您就别担心了,我知道该怎么做。”

太后这才放下心来,说道:“你先回去好好休息,把江南朱瑞那边的事情,包在我身上,等你身体恢复了,你就可以回来了。”

“那就麻烦父亲了。”雍正点了点头。

等雍正离开之后,王安又被太上皇叫了过来,“你查清楚了吗?”

王公公摇了摇头,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

太上皇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区区一个郡守,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能力,你再多加派一些人,现在文王就在洛阳,千万不要让他发现什么。”

“属下遵命。”

王公公刚要离开,就被太上皇叫住了,“你先帮我查一件事情。”

王公公向后退去,向皇帝走去。

太上皇眯了眯眼,揉了揉自己的腿,开口说道:“你可以偷偷的查一查,二十多年来,侯爷到底有没有开过妓院。”

王公公抬起头,一脸的茫然。

“去看看名单。”

王公公低头应了一声:“是。”

**

从怡安殿一走,雍正就向王钊询问洛阳的事情。

王钊道:“范伸昨天就到了洛阳,按照原定的时间,今天就会去见文王。”

“嗯。”雍正点点头。

范伸昨天一大早就来到了洛阳,然后在洛阳城的一家著名的青楼住了下来。

夜幕降临的时候,文王来了。

“我听闻,外面来了一个富家少爷,出手大方,青楼的小姐都不来了,我还以为是哪个富二代呢,原来是我们家的大少爷。”

文王还是第一次被一个青楼的姑娘给拒绝,一路上,他都是一肚子的火气,现在看到范闲,他的火气也就没了。

范伸将花了大价钱才换来的女子,往文王的胸口一塞,“这份礼物,就送给王爷吧。”

文王将美女拥入怀中,也不矫情,道:“那就多谢范大哥了。”

两人在房间里喝了一杯。

文王又问道:“范兄到洛阳有何贵干?”

“办案。”范伸老老实实地说道。

文王这才想起来,自己现在已经是大理寺丞了,这件事情很常见,但他不知道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居然会跑到洛阳来。

“洛阳出了什么事?”

范伸本来不想说,但喝多了,喝多了,也就不再隐瞒,说:“朱侯爷被抓后,就派出了一批杀手去洛阳。”

一听说是朱侯爷,文王的怒火就更盛了。

“他这是要害死我吗?”

范伸摇了摇头,“我可不敢保证,朱侯爷现在在牢里,如果他临终之前,是不是要拖着王爷垫罪?”

文王冷喝一句,“我还会害怕吗?”

范伸拿着酒坛,给文王斟了一杯,“对啊,这件事情实在是太简单了,我这次来,也不过是为了王爷的事情,王爷觉得,我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文王轻笑一声,“我觉得,你应该是来找我玩的。”

范伸赶紧躬身行礼:“臣不敢。”

文王见他已经喝醉了,对身边的侍卫说:“范兄来了,不如到我这里来坐坐,我们一起喝一杯,聊聊天。”

文王一向与范闲来往甚多。

和朱藻不一样,范伸从来都是个心机婊,每次见到他,他都会尽心尽力。

在洛阳的生活本来就很无聊,现在看到范伸,文王整个人都变得鲜活起来。

当天晚上,范伸住进了文王的住处,二人把青楼中的一个女子带了回去,在那里胡天胡地玩了一个通宵。

到了第二天中午,两人终于醒了过来。

直到夜幕降临,范伸才想起要外出查案,文王也要来接应。

文王转过身来,对着范闲说:“你是嫌我这里的女人不漂亮吗?”

范伸晃了晃手中的长刀,“既然是骗子,就应该把羊的脑袋戴在脖子上。”

文王:“……”

范伸刚准备把羊的脑袋吊起来,结果,狗的脑袋就飞了过来。

当晚二人在青楼遇到侯府的刺客,范伸一路追赶,文王连夜派出洛阳城将军,这才把两个老头子从死士手中解救出来。

文王见两人都穿着不俗的服饰,便问:“二位是何人?”

男子迟疑了一下,道:“我只是一个平民。”

文王并不相信,他的话是真的。

“一个平民,怎么会被一个王爷的人给追杀?”

两人摇摇头,“大人,我们真的是普通人......”

文王还想再询问,范伸却一只脚狠狠地踹在了他的胸膛上,“你这件衣裳,寻常老百姓都能用,不要说洛阳,便是长安,也没有几个人能配的上你的绸缎。”

范伸一说,文王这才反应过来。

“你是谁?”

两人所穿的丝绸,都是扬州御用的丝绸。

第八十一章……

两人都没有说话。

“二十多年以前,朱侯爷暗中派了一个仆人和一个丫鬟去洛阳,而你手上的绸缎,应该就是朱侯爷送给我的。”

两个人终于露出了惊慌之色。

范伸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直接下令,“押走。”

范伸把他们送到洛阳城的大狱里,没有继续盘问,这两天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有文王一次又一次的追问:“你不去看了?”

文王倒是有些奇怪,为什么朱侯爷会对这两个丫鬟这么客气。

怎么现在,他要下死手了?

文王原本还想着范伸会继续调查,可范伸没有再继续调查,而是说:“此事已查明,侯府的那些死士没有对付王爷,我也就放下心来,至于这两个人,只是公爵家的事情,不必多说。”

文王继续问道:“那范兄有什么好办法?”

范伸摸了摸自己的脖颈,“他已经被杀了,没什么好担心的。”

文王无奈地摇了摇头,无奈地望着他。

他实在是不知道,皇帝陛下为什么要让范伸做大理寺卿,以后,大理寺里的案子,可就不少了。

范伸却是丝毫不以为意,与文王畅饮起来,喝了些酒后,便说出了大理寺里的隐秘,“朱瑞,王爷可认识?”

文王头也不回的说道,他怎么可能不认识朱瑞。

范伸反唇相讥,“是他谋反了王爷。”

这件事情发生的时间并不长,文王并没有听到,只是呆呆地望着范伸。

朱瑞是二少爷,执掌江南,朱藻一去,侯府的继承人就是他了,他干嘛要造反?

范伸走到近前,小声说道,“王爷,您可能不清楚,侯爷曾经杀了朱瑞的姑姑,朱瑞对此耿耿于怀,这次侯爷进了监狱,朱瑞便去找了皇上,将侯府在江南的所作所为,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现在王爷一手建立的青楼,都是侯府的。”

文王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青楼以前是侯府开的?”

面对文王,范伸并不是很讲究礼节,他盘膝而坐,晃了晃身子,说道:“何止呢。”

文王诧异地望了他一眼。

范伸瞥了一眼文王,看出了他的好奇,就把这件事说了一遍,“朱侯爷以前也有一匹瘦马,但他的这匹马却很特殊,据说江南青楼中的女子,个个能歌善舞,琴棋书画,无一不精,等到合适的时候,朱侯爷就会到处撒下大网,专门针对那些官员,但凡看中的,都会暗中将其带出去,然后寻一户出身卑微的平民,让其洗清罪名,等到这件事败露,那些官员又如何,孩子都有了,还帮他隐瞒,这件事已经二十多年了,无人知晓,要不是朱瑞把这件事捅出去,还真不知侯府在干什么勾当。”

文王这才反应过来。

怪不得朱藻帮他打理青楼,原来是因为他已经有了前车之鉴。

文王对这侯府也是恨之入骨,说的也没有一句好听的:“这朱侯爷,可真会钻牛角尖。”

范伸苦涩一笑,忽然想到一件事情:“上次江南,我让我去查的那个女子,就是二十多年前的那个,朱侯爷的青楼小姐,曾经也是青楼的红颜知己,但也不知道是谁看中了她,然后就销声匿迹了,朱侯爷的所作所为,实在是太过分了,怕是把她送给了大户人家,所以,她才会把所有的事情都处理的干干净净。”

范伸望着文王,神秘兮兮地说,“只是,朱侯爷在经营青楼之时,却漏掉了一桩事情,那位画家至今未死,我也派人在寻找,待我查出侯府曾经有过哪匹瘦马,现在都在哪里,到那时,咱们长安城,怕是要热闹起来了。”

文王虽然早料到这小家伙会有什么歪主意,但还是很受用的,当即哈哈大笑起来,“那时候,你可要先告诉我一件事。”

“这是当然。”范伸道。

**

文王向来是个好酒鬼,文王看他喝酒,也就告辞了。

范伸前脚刚刚离开,后脚就出事了。

范伸与文王饮酒之前,范伸亲手将这两个被他追捕的人判了死刑,现在这两个人竟然直接到了文王的牢房来。

下面有人带着消息进来,文王疑惑:“要面见我?”

这名士兵低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文王看了他一眼,道:“这两个人,是不是有什么背景?”

文王话音落下。

“他们……他们说,王爷是……”

文王没好气的说,“你说我是谁?”

“说王爷是他们的孙子。”

文王微微一怔。

等回过神来,她几乎要从座位上站起身来,“哪来的这么大的狗胆?!难道他还不想让自己的命变得更好?他们以为他们是谁,竟然如此侮辱我......”

“他们说,这是上一任女帝的赏赐。”

文王怒视着这一幕,却是愣住了。

这是一枚刻着先帝之名的翡翠。

文王自然是知道的。

文王瞳孔一缩,咬了咬牙,“他们怎么会有这种宝物?”

这名士兵也是无言以对。

片刻后,文王终于拂袖而去,“我要杀了他们,我要杀他们。”

文王进了地牢的时候,范伸正在屋子里呼呼大睡,这段时间他又喝了不少酒,累得够呛。

“王爷进了牢房。”旁边的侍卫进来通报。

范伸转过身子,将脑袋靠在椅背上,懒洋洋道:“总算是能回家了。”

范伸有些累了,又眯了眯眼,道:“退下吧。”

侍卫一去,范伸果然是一夜好眠,到了次日,他又问道:“他还在吗?”

“还活着。”仆人点了点头。

范伸冷冷一笑,道:“和他哥哥相比,文王就是个没心没肺的人。”

说罢,范伸才起身,穿戴整齐,向文王告辞:“王爷,我的事情已经处理完毕,是时候返回长安了,若是继续留在这里,只怕还没有坐稳,就会被人抢走。”

一晚上的时间,文王面容憔悴,哪里还有之前的意气风发。

范伸告诉他,完文王没有任何的动静。

范伸抬起头来,惊讶地问道:“王爷,您的气色怎么如此不好,是不是已经找了个医生给他看病了?”

文王开口道:“我和你一起去长安。”

范伸没有追问他为什么要回到长安,而是一脸的兴奋,一拍桌子,笑着说:“这是好事,有殿下陪着我,我很乐意。”

文王哪里还有心思跟他计较。

快要抵达长安城的时候,时间已经不早,众人便在客栈里休息。

两声凄厉的惨叫响起,文王几乎要被撕碎了喉咙,“都给我去死!”

范伸闻言下了床,看着文王发狂的站在那里,手中的长刀不停的刺着两个人,范伸喊了一句,文王转过头来,眼中满是杀意,范伸连忙闭上了嘴。

他只好向文王身边的随从问道。

小二早已被吓坏了,哆哆嗦嗦地说:“我,我也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王爷说要出去撒尿,不许我跟上去,等我一打听,王爷、王爷都变成这个样子了……”

话音刚落,文王就到了马棚,拉着一头骏马,“嘶”的一声,文王骑着骏马,向着长安城的方向疾驰而来。

范伸回过神来,喊了一句:“王爷。”连忙叫道:“你跟上去,护着殿下。”

文王旁边的几个人才恍然大悟。

待得数拨人马离去,范伸这才去看看那两个被文王捅得千疮百孔的家伙。

范伸他抬起一只腿,将他们的脸转了过去,侍卫举着灯笼,照亮了他们的脸庞。

正是之前被侯府通缉的两个老头。

两人旁边还带着包裹,估计是要逃跑,却被文王逮住了。

范伸的鞋子在草地上擦了擦,他的表情没有了之前的猥琐,冷声道:“搜。”

侍卫们立刻弯腰,从包裹中取出了一些书信。

这封信,是他跟朱侯爷的私密信件。

范伸接过,也往自己的马房走了过去,“禀告皇上,事情已经解决了。”

“是。”应了一声。

**

雍正接到了消息,从皇宫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次日了。

雍正从怡安殿返回后,就再也没有返回过。

他真的出了皇宫,要找自己的孩子。

雍正生性多疑,在这个节骨眼上,他怎么可能不配合?

原本是可以活命的惠妃,偏偏要去送死。

他宁可战死,也不会屈服。

太上皇当时也没有多想,但时间一长,肯定会起疑心。

现在雍正失去了自己的孩子,如果真的按照太上皇所说,留在乾武殿疗伤,那么,她的计划或许就能达到了。

那天安陵容已经换了一身衣服,为见到雍正做了充足的准备。

然而当天晚上,雍正却不见踪影。

这一等,便是雍正数十天。

高沾本想派人来向皇帝转达消息,却不知他身在何处。

现在见到雍正总算是回到了自己的身边,这才放下心来,“总算是把皇上给请了过来,皇后娘娘可是在里面等着您。”

雍正皱了皱眉。

高沾看着他的神情,说道,“上次皇后娘娘没有回安府,后来皇帝一去,她就又回来了。”

高沾话未说,雍正的脚步就迈了过去。

屋子里除了碧素外,并没有安陵容。

碧素忙道。“帝……”

雍正摆了摆手,让她不再多说什么,匆匆离去。

雍正走到内室,看了一眼床榻,帘子已经落在了地上,一只绣着一只脚的鞋子,放在了外面。

雍正褪下了斗篷,将自己的斗篷悬挂在了结界之上,然后慢慢地朝着前方行去。

这段时间,安陵容彻夜难眠,她独自一人,对着一张空着的书桌,一看就是一个多小时。

他晚上睡觉很迟,第二天一早就醒不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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