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否知否-孙志高（27）

打了招呼，孙张氏提着篮子回了她的娘家，刘巧兰刻意的观察娘有无离开。当娘真的关上了大门，刘巧兰把前几日做了一半的衣裳拿到了院子，又搬了几张凳子，杜若自觉地回了屋拿了鞋底。

阳光照在二人的身上，不经意间，书房里的窗户打开了，孙志高真好看见刘巧兰麻利的动作，脸上的认真，让他驻足在窗前。

大概到了午时，杜若把做好的鞋底拿给了刘巧兰，一个人去了堂前，而刘巧兰仍然在做衣裳。还在忙着，门外传来了声儿，“婶子，婶子”孙志鑫喊着。

开了门，看见是一个男的，刘巧兰有些疑惑，说：你是……

看见是一个年轻的女子开的门，盘着妇人头，有些避嫌地说：嫂子好，我是隔壁的孙志鑫，曾经跟志高一个私塾的，这次来找志高有事，麻烦嫂子开门了。

原来他就是孙志鑫，听娘说过。刘巧兰礼貌地让他进了门，两人前后走着，孙志鑫低着头，没去看刘巧兰。等到了门口，孙志鑫独自进去，刘巧兰把衣裳拿回了卧房。

专注得有些久了，孙志鑫走到了离书桌一米的地方，孙志高抬起头，看见是儿时的伙伴志鑫后，有些高兴，放下笔，走到了孙志鑫面前，抱了一把，环抱的双手拍了拍他的背，说：好久不见。

两人间的同窗情还是有的，孙志鑫缓缓地说：好久不见。

可随后又退后了两步，脸上严肃，行了个礼，说：秀才公可否指点我一二。

孙志鑫的举动有些既陌生又难过，二人间的友情虽不及钱仲伦、赵习汶，但在私塾里，孙志鑫也还算是个朋友，可…这一刻，他只会把他当做一个普通的同窗对待了。

回了原处，孙志高客气地说：志鑫，有什么不懂的，你说说几点，看我能否帮上你一二。

两人在交谈中都很疏离，但孙志鑫还没有完全的疏离，他已经认清自己这辈子最多考个秀才，因此，又有点想要讨好孙志高的意思，已经破碎的镜子，是做不到像原来那样，但终究是同族的，孙志高把自己认为有益于孙志鑫的书籍递给了他，就当是最后的善意吧。

拿着他给的书籍，让本就踹着复杂情感的孙志鑫有点像罪人了，事实证明，几次考试都把他打击坏了，他太害怕失败了，骨子里原有的不屈变成了执拗、偏激。家里的情况已经快支撑自己读不下书了，就再试一试这次能不能考中，没考中就去县里找个活儿做，再考的话，对弟弟妹妹不公平了。

真诚地鞠了一躬，转身出门时，说：谢谢。

远去的背影里，透着些许的决绝，但愿有个好结果吧。

两家的距离很近，出了孙志高家的大门，脚步迈的很慢很小，他有些不想面对家里，不想面对母亲，母亲前两年生了弟弟，坐月子时，还不忘给自己做衣裳，实在是有愧母亲了。

正候在门外，脑袋里想了很多，摘完了菜的志鑫娘看见儿子没进门，喊了声儿“志鑫，怎么不进去呢”。

转身看着母亲，说：娘，刚要敲门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