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

月华皎皎，漫地清辉。

叶筱筱望着一个教一个学的无心和雷无桀，不知道在想什么。

萧瑟：“你……以前生活的地方是什么样子的？”

叶筱筱：“没有打打杀杀的。”

萧瑟：“瞧得出来，你身上的气息很干净平和，过得一定很好。”

叶筱筱点头：“嗯，我的家乡强大而繁荣，美丽而富饶，幼有所育、学有所教、劳有所得、病有所医、老有所养、住有所居、弱有所扶。”

萧瑟：“挺好。”但却没有多想，以为那个家乡只是一个小小的村落，几十人而已。

叶筱筱却是起了倾诉的念头，思绪开始神游，眼神变得悠远：“是的，她拥有九百六十万平方千米的身躯，还是不算上海洋的，拥有约十四亿的人口，也就是十四万万人。传承千载的文化底蕴，历经磨难，涅槃重生，推翻了王朝…”声音突然戛然而止，似乎觉得这些并不应该说出来，闭上了嘴。

萧瑟：“……”他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只觉得神魂有些恍惚。真想见见那个国度。

“啊！”雷无桀躺在一片废墟之中惨叫。

“好，学得不错。”无心在那缺口处蹲了下来，笑嘻嘻地看着雷无桀。

“哪里不错了？”雷无桀苦笑。

无心却没有再理会他，他站了起来，转身望着下方的萧瑟：“接下来轮到你了。”

“我不会武功，只会一点逃跑用的轻功。打拳什么的，我半点不会，你能教我什么？那水上漂的武功倒是不错，我可以选吗？”萧瑟说道。

“你心思太重，飞天踏浪神通，你是学不会的。学了只会半路掉下来。”无心摇头。

“飞天踏浪神通？”萧瑟皱了皱眉，“罗刹堂的武功取名都是这么随意的吗？”

“不是，有些武功秘籍上名字被抹去了，我就瞎取呗。”无心倒是坦然。

“可除了轻功以外，要传授别的武功，你可找错人了。”萧瑟耸耸肩，似乎对那绝世的武学并没有半点兴趣。

“没有找错人，我要传你的这门武功不需要什么基础，只是需要一些时间，我今日教了你，你怕是很久以后才能学会。”无心一跃而下，落在了萧瑟面前，一双眸子中紫光流动。

“这是……”萧瑟微微皱眉。

“我要教你的，是心魔引！”无心嘴角微微扬起，眼中紫光闪烁。

……

次日，天还未亮。

在下寺庙中从来阵阵梵音。

“他们来了。”萧瑟站了起来，打了个哈欠：“三百和尚荒漠诵经度人，倒比皇家的祭天大典更多几分禅意。

叶筱筱也是头一回见这般场景，佛家超度大会，庄严肃穆，不敢造次。

她跟在无心身后，踏入庙里。

而在破庙之中，无心从自己的长袍之内掏出了一个包裹，神色郑重，缓步走向前，将那包裹内的东西打开，放置在佛坛之上。

“那是什么？”雷无桀问道。

叶筱筱：“高僧坐化后的舍利。”

无心将那舍利放置佛坛之后，缓步走了下来：“大家都说老和尚死了以后身体瞬间尘灭，其实在那灰烬之中，还留了这一颗舍利。我便想，不远千里也要将舍利带回到这于阗国里，老和尚生前回不到这里，死后应该回来。”

无心说完后端坐下来，闭上了眼睛，手中轻捻佛珠，竟跟着那山下三百和尚一同诵起了经文。

而随着经文的诵声，那舍利子竟忽然发出了阵阵金色的光芒，佛坛之上虚虚幻幻仿佛出现了一个身影……那身影随着诵经声越来越实，却是一个披着灰袍，眉发皆白，慈眉善目的老僧。那老僧踱步从佛坛上走了下来，望着端坐在地上的无心，弯下了身，轻轻抚他的头：“孩子……”

“萧瑟，这……”雷无桀大惊，忍不住开口询问，却被萧瑟伸手止住，萧瑟轻轻摇头：“别说话。”

“你终究还是把为师送回来了，傻孩子，前路漫漫，要学会放下。”

即使已经好好道别过，无心仍伤痛不已，泪流满面：“无心不想放下。”

忘忧笑着说道：“这一路走来，师傅知道你有能力保护自己，师傅执念已消，无心，师傅该走了。不能陪你了，你的前路有好友，不是一个人，为师很高兴。”

看向站在一起的萧瑟雷无桀叶筱筱，“日后，麻烦诸位小友帮帮无心。”

见此，叶筱筱行了一个合十礼，萧瑟雷无桀紧更其后。

“多谢。”忘忧没有再回头看无心，往前一步一步走着，身影也便一点点地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