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颜是有意如此。
白真转瞬间便想明白了。
他修为这般高,又怎会没察觉出他的靠近?这明摆着就是要给他看的。
白真略有些失神地提步往外走,遇上了寻人寻不着、而折返的白浅。
“四哥——我找不着玄女......”白浅挠了挠头,有些奇怪地嘟囔,“她这是去哪了?”
还能去哪了,和折颜正厮混呢。
白真眼里微不可闻暗了暗,下一瞬敛了脸上的所有思绪,如以往般笑了笑,“折颜说她不知去哪玩了。”
“这样啊——”白浅心情明显低落了下去,“还想让她第一时间看到圣物的呢,她肯定很高兴。”
白真未置可否,垂了垂眼。
“那我去找老凤凰吧 ,让他看看如何用这颗草才能发挥十成十的功效。”
“等等——”白真拦住她,“折颜现如今......在睡觉!你也知打搅他睡美容觉的下场该有多惨,我方才......我方才就是被他用法术赶出来的。”
说完这么一大串,白真才后悔,自己真是多管闲事,折颜肯定留有后手,怕是小五刚靠近那木屋,就踏入幻境也不一定。
白浅当然是信了白真的鬼话,有些闷闷不乐地往回走,徒余白真一人看着满地的花瓣,叹了口气。
*
春泥醒来时,正趴在折颜身上,前边涨得很,略与布料摩擦,就有火辣辣地疼,随之而来的却是隐秘的痒意。
她一把拽住男人的衣领,泪汪汪控诉,“折颜,我好痛——”
折颜顺手拍了拍她的脑袋,而后从边上的桌上取过药膏,随手抽掉了她脖子上的系带。
他将她抱至跟前,掌心托起那鼓鼓胀胀,眉目平静,仔细地看了看。
原本小小粉粉的尖尖晕成一大朵,肿肿透透的。
他指腹轻轻擦过,春泥圆溜溜的漂亮眼睛瞬间溢出泪来,她软乎乎喊“折颜——”
“是我昨夜欺负得太狠。”折颜利落地承认自己的错,却不见丝毫愧疚。
他单手旋开那罐药膏,指腹抹上一点,轻轻涂在顶端。
春泥又痛又痒,往后撑的手紧紧攥住被褥,眼尾泛上淡红。
折颜收回手时,她额角生了不少薄汗。
他拿过外衫替她一件件穿好,这动作由他做起来格外熟练,春泥只需要当好个小娃娃。
折颜甚至还会梳发髻,梳得还很好看。
春泥觉得,这男人确实很有一手。
等一切打理妥当,都已至正午。
春泥跟在折颜身后,犹豫要不要告辞离去。他已径自提膝襕于矮木几前的小杌子上落座,顺便挥袖取出一套茶具,示意她去对面坐下。
“折颜——”春泥才开口就被打断。
“他们来了。”
他不紧不慢端起身前的茶,轻轻抿了一口。
什么来了?
春泥惊疑,身后传来呼唤声,
“玄女——”
她回首一看,白浅正拎着个木盒跳将过来,她身后跟着一席天青长袍的白真。
“咦?”白浅走近后看了眼她身上的衣服,“你怎么也开始穿粉衣了?”
白真也把目光落来。
春泥能说是某只老凤凰半逼迫的吗?!他简直把自己当芭比娃娃来装扮。
她当然不能说。
“因为感觉符合桃林嘛——”春泥不动声色转移话题,她看向白浅手里的木盒,“这是?”
白浅果然不再在意她的衣服,她笑着举了举手中的盒子,“这就是素有四海八荒第一养颜神草之称的灵荨草。”
春泥看着那盒子,不自觉睁大眼,又看向白浅,难得显出几分娇憨。
待白浅肯定点头,她才小心翼翼伸出手指,抚摸在盒子上。
“玄女......玄女还从未见过这样尊贵的物件呢......”
她这副不可思议的模样成功把白浅都笑了,她心里油然而生某种满足感。
“这有什么的,咱们青丘多的是——”
“老凤凰——”白浅唤了声慢悠悠品茶看戏的某凤凰,“你可知灵荨草要如何用。”
折颜无谓地轻哼一声,“你身为东荒未来的女君,竟连其圣物该如何服用都不知晓?”
“你干嘛!”白浅扫了眼春泥,匆忙道,“你只管说如何办便是!”
她在心里嘀咕,老凤凰忒坏,怎么就要损人面子呢——
“这草于人而言过于烈性,需结合其他上百种药材一同落入丹炉中,才能中和其药性,”在白浅失落地蹙起眉头时,折颜悠然笑了笑,忽地语调一转,“——但于狐狸而言,倒只需直接吞服。”
白浅:......
她都习惯被老凤凰的话术玩弄了。
两人交谈间,春泥与白真不尴不尬停于原地。
白真一直垂着眼,他脑海中浮现今早看见的那幕,目光隐晦地扫过春泥的身前。
这几日折颜夜夜帮春泥疏通,她那好似都大了一圈,又软又大又翘,就算咳嗽一下都颤得不行。
白真收回视线,长睫在白皙的眼睑处落了大片阴翳。
确实是大了。
春泥一直抵着头,蓦然察觉到胸前有种灼热降临,她抖了一下,待回过神细细去探寻,那热意又消失不见。
她轻轻呼出口气,只觉得原本被折颜涂了药的那两处又开始发起痒来。
白浅仔细询问完折颜回过头,便见她垂着脑袋站在一边,问了她一句 “玄女是身子不适吗?”
春泥却抬起一张快要感动到落泪的脸,她吸了吸红彤彤的鼻头, “......浅浅莫怪,是玄女太激动了......”
白浅又笑,“怎么高兴成这样!”
春泥当然高兴,但她想白浅的高兴比她只多不少。
明明送的是自家的圣物,却比自己用了都要高兴,高兴于他人的高兴,满足于他人的满足——
听着像自我感动又没心没肺的傻大姐,却睚眦必报地对敌人如秋风扫落叶,但不可否认,但她确实对亲近之人有种不可思议的奉献之心。
欲要证明自己让自己变可靠的动因囿于顽劣的本性,受不了修炼的苦,熬不住于慢慢征途中渐近性的奉献,于是这种证明就成了一蹴即成的献祭。
浅浅啊......真的很渴望别人的依赖呢......
最好是离了她都不行的依赖,最好是在她无所成时还能存在的依赖。
意外的霸道。
春泥弯了弯眼,白浅已嚷嚷着要帮她护法服药,却被白真微笑着反驳,“你那点小法力,还没玄女多。”
于是白浅的脸就挂拉了下来。
春泥见状上前几步,揪住了白浅的袖口。
在白浅望来时,她轻轻弯了弯唇角,含着信赖的目光落进她眼里,语气温柔又坚定,“没事的,我相信浅浅。”
她没多加什么“十里桃林也安全”“折颜上神白真上仙都在呢”,而只是说相信她,好像眼里只看得见她一人。
白浅怔愣着,她其实已经习惯了别人的数落,反正她也确实是这么一个人,但是这种......被别人信任的感觉......
看着她略有些失神的眼睛,春泥再度笑了笑。
她知道白浅虽渴望他人的依赖,却不喜别人的索取,只喜欢自己主动给予——
给予的对象最好还是一无所有之人,白浅救风尘的保护欲简直比男人还重,
那么——这回她主动所提的春泥又怎能不应?
她试探着把手挪向白浅的掌心,笑得信赖无比,“所以——就拜托浅浅啦。”
没人会从她身上寻庇护,但春泥会。
毕竟白浅,受天道宠爱,她才是真正的大气运者啊。
作者其实看不太透白浅,从行事上看,她这人简直就是矛盾加矛盾加矛盾。
作者就是说她应该也有自己变成大英雄的渴望,去封印东皇钟不全是因为墨渊,但是嘛......太懒散随性了,她也嫌一点点攒功德麻烦,索性一起解决了,一死一了百了。成不了天下人的英雄,那成小婢女的英雄也可以啊——所以三番五次帮助少辛。
作者我感觉她应该不太能与同她一层级的女人交心,可能更享受低阶级人的景仰,她在凤九面前也很有姑姑架势的,那句——“我替你将委屈讨回来”,以凤九的角度讲,不可否认确实很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