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影脱出黑暗,悉悉索索的怪笑声回荡,仿佛荒冢旁枯树上,夜猫子的孤嚎。
黑影幢幢,一个一个朝着迈巴赫汇聚。
八足骏马铁蹄重踏,金属与地面的敲击声,清脆的回响在空旷的高架桥上。
骏马鼻腔之中不断喷吐出浓浓白雾,继而随风消散。
骏马上,一人身披重甲,手握一杆枪,枪尖迸发寒芒,耀眼非常。
鲜艳如血的披风招展于烈烈风中,雨丝避让,无一颗水珠沾染在金甲上。
鹰盔里露出一只金色独目,那金色是寂静的、威严的、恐怖的,如同燃烧了百年的火焰,熊熊炽盛而又古老神秘。
“俯首称臣吧!人类!”
雄浑如山崩的声音传入男人的耳朵。
“儿子,去后备箱,拿一个黑色箱子。”
许墨颤颤巍巍,随着楚子航下了车。
男人眸中金光沸腾,杀意汹涌,于雨中屹立不倒。
“等等!”
奥丁再次开口,雨水愈加猛烈,仿佛要以摧枯拉朽之势摧毁坚实的高架桥。
桥下浊浪滔天,一道接着一道海浪翻涌而起,不断冲刷着支撑起高架桥的参天石柱。
“是你?”
奥丁发问。
此时,楚子航已经拿到了箱子,并把他丢给楚天娇。
“上车!走!”
楚天娇冲两人吼道。
两人迅速上车。
“启动!”
楚子航愤怒的吼叫,迈巴赫疾驰,轰鸣在凄凉的雨夜。
“时间•零!”
楚天娇吟诵亘古的语言,拖慢了奥丁与黑影的时间。
清冷的刀刃收割着黑影,一泼泼墨色融进满地雨水,哀嚎之声此起彼伏。
“逆臣!”
永恒之枪脱手而出,撞破了“时间•零”的封锁。
“下车来,叙叙旧!”
骏马奔腾,奥丁拔出永恒之枪,掷出,刺破细密的雨幕,穿透男人的身体,把他钉在了“尼伯龙根”里,消逝于时间永恒。
能记得他的,或许只有他的儿子,和他到死都深爱着的女人。
时间可以腐朽一切,可以泯灭一切。连太阳都会在无尽的时间里变成沧海一粟,变得无足轻重。
我们所能做的仅是曾经来过,曾经活过。
黑影拦住那辆猛兽般的迈巴赫。
困兽与神明,孰赢孰败?
许墨痛苦的捂住头,眼前的一切都在消失,视网膜上只有那个少女和他手中的剑。
“我……只救你一次……”
动听悦耳的声音却由冰冷的语气裹挟。
许墨陷入沉睡,他在一片黑暗中迷惘的行走,在其中探索世界的边际,探索世界的真相。
“剑舞……八方!”
许墨睁开眼,他已不再是他。
炽烈的光芒,充斥满他的眼瞳,比之奥丁的眼瞳更加耀眼。
那是王的眼瞳,黄金之瞳!
一口口黑色的剑依次浮现许墨的面前,总共八口。
奥丁再次出枪,流光飞舞,密密麻麻,轰向许墨。
“沉睡的太久,是时候亮亮锋芒了……”
许墨拔出一口剑,剑鸣如群蜂振翅,剑光如雪,覆盖天际。
永恒之枪崩碎,世界之树的树枝被折断了。
“孰君孰臣,你应该分清了吧?”
留下轻飘飘的一句话之后,许墨上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