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宝钏的回忆（二）

王宝钏来不及深思，急忙小声地向暗中喊去：“团团、团团。”感受到手边传来的温暖，她便匆匆回到床上，假装刚被惊醒的样子：“双儿，双儿。”

烛火伴随着一阵匆忙的脚步声，渐渐充满整个房间。而这端烛火之人则径直跪在床前：“娘娘，都怪小枚办事不利，这才让团团惊扰了娘娘，奴才罪该万死。”

“是小枚啊。”王宝钏微微皱眉，扶了扶额头，假装有些头疼，“算了，先去把灯点上吧。”

“是。”小枚连忙起身。正当她背过身，打算点燃房间里的其他蜡烛时，打翻烛台的念头在她脑海中一闪而过，就连手上的动作也在不知不觉中慢了下来。

“小枚，皇上什么时候走的？”见小枚背过身，王宝钏丝毫不避讳地打量起她来。这身形倒是和窗上那较小的投影相似。见小枚迟迟没有回答，王宝钏带着些许疑惑：“小枚？小枚？”

小枚的身体明显地颤抖了一下，连带着手上端着的蜡烛也抖动了一下，蜡油大片洒出：“啊！！”她强忍着疼痛，将蜡烛放下。

“烫到手了吗？”王宝钏急忙下床，抓起小枚的手左右查看，又将它放在嘴边轻轻地吹。

小枚受宠若惊，直接愣在原地，一时间竟忘了将手抽回。

“还疼吗？”王宝钏温柔地看向小枚，却发现她的眼睛亮亮的，好似被什么包裹住了。

小枚抽回手，扑腾就直接跪下：“不疼，一点都不疼。对不起，娘娘，都怪奴才一时分了心，恳请娘娘责罚。”

即使猜出小枚就是黑影之一，王宝钏内心也没有过多苛责，只是温柔地将她从冰冷的地上扶起：“地上凉，快起来吧。”

“奴才罪该万死，恳请娘娘责罚。”即使王宝钏弯腰欲扶，小枚也丝毫没有起身的意思。

“咳......咳咳......”王宝钏看着自己手中鲜红的血液，好似知道自己已经时日无多，无奈地咧了咧嘴角。

见状，小枚赶紧起身将王宝钏扶回床上，给她盖好被子，并将房间里的炭火加足：“娘娘身体虚落，可不能再着凉，感染风寒了。”

“小枚，反正我也睡不着了，就在这里陪我说说话吧。”

“娘娘想听什么。”

“今晚皇上是什么时候走的？”

“回娘娘，皇上看您睡着后就匆匆离开了。”小枚略微犹豫了一会，“看上去像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还没有处理。”

“这么晚了还要处理公事啊。”王宝钏双眼紧闭，面上看不出表情，轻声感叹。

小枚被蜡油烫红的手突然用力，指甲深深地陷入肉中。她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往火炉中加炭。

“对了，小枚今天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双儿呢？平时不都是你们两一起的吗？”

“回娘娘，双儿今个下午不知是怎的，好端端地肚子疼，可能是吃坏了肚子。”

“这样啊，小枚，我那好像还有几副皇上赐得补药，明早煎药一同煎了给双儿带去吧。”

“是。”火炉中泛起的微光在小枚的脸上晃动，注视着她那咬紧的嘴唇和复杂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