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悼基督(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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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航让开。

左航的声音将张峻豪从自己的思考里拉了出来。

他们这里相遇，张峻豪并不奇怪，他是特意守在这里的。

张峻豪站好，露出一个不算好看的笑容。

张峻豪好久不见。

左航没回答，眼里是疏离。

对他而言是队友的人，刚才站在他前面，为他拼出了一条路。

在这里碰到张峻豪，可不是能好好打招呼的关系。

左航藏在身后的手，微微发力，门口就在那里，他不能让邓佳鑫的心思白费。

左航的刀扫过去的时候，张峻豪并没有防范。

所以即使往后退了一大步，还是被刀尖划到了手背。

一条细细的小缝，慢慢渗出血来。

张峻豪微微愣了一下，真是的，每一次生死之刻，他都没有缺席。

左航让开。

左航紧紧抿着唇，没有一丝笑意，冷冷地让张峻豪有些恍惚。

他们都变了。

左航沉默了一下，张峻豪也没回答。

一阵不可言说的安静，心里会在想着什么呢？

刚才那一下，左航根本就没打算实际性地伤害张峻豪。

他的攻击方向是张峻豪的手臂，他要的是张峻豪不要挡路。

可是。

很明显，张峻豪的选择并没有改变。

他重新往前站了站，直至面向左航。

他依然，站在了朱志鑫这一边。

左航视线下移，看向某个地方，这次他们很默契，谁也没再说多余的话。

张峻豪一手钳住左航挥过来的那一拳，然后顺势将他过背，摔在地上。

张峻豪的体力一直高于左航。

左航挣扎了一会儿，就没动了，光凭蛮力，他是无论如何也胜不过张峻豪的。

左航你有想过选我吗？

这是一个很难回答的问题。

说想过吗？

那现在这个情况会让那句话变得很可笑。

说没有，张峻豪实难说出这句话，左航的孤军奋战，他不愿意在这种情况下，再去插一把刀。

良久的沉默之后，依然是左航打破了这份安静。

他有些自嘲地笑了笑。

苦涩之意让张峻豪鼻尖发酸，他想哭，他一直都很痛苦。

左航你松一点力，我手疼。

左航的声音轻轻的，压低的姿态像极了哀求。

左航那样豁达的人，此刻，却有一种不得不认命的悲愤感。

几乎是下意识的动作，张峻豪压住左航身体的脚抬了抬，手也放了力道。

相杀相怨。

这是张峻豪太难接受的现实。

张峻豪我……

张峻豪想他必须跟左航说一些话，今夜过后，谁的鲜血会染红世界，谁又会活下来。

这些不确定的因素中，张峻豪唯一能确定的，就是自己心中所想，心中所执着的那些情感。

可左航没给他机会。

张峻豪只感觉身下的人拼命转过身，紧握尖刀的手得到自由，毫不犹豫地向张峻豪的脚裸处划了过去。

发生的太快了，刀划的深，刺目的鲜血涌出，痛意将张峻豪困在原地，左航站起来，神情冷漠。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张峻豪，嘴唇抿成一条缝，什么话也没说就往房间里面走。

张峻豪感觉眼前视线模糊，他终究是哭了，眼泪控制不住地涌出来。

他在哭什么呢？哭他狠心对左航下手，还是左航默然的眼睛。

可是，别墅里，动了手的，谁也不无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