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除夕这天早上，纷纷扬扬的大雪洒满一地。

  程锦书醒来时雪还未停，他起床时在窗旁驻足观望了一番雪景。

  程府有钱，程锦书的课业由请来的老师专为指导。他刚穿来那会还有点不适应，感慨：没想到这辈子他也有这样完全一对一的教学服务。

  程父忙于家里的产业，程母性格温婉大方，年轻时不说是大家闺秀，也有几分小家碧玉的风采。程父有几个小妾，但是夫妻二人伉俪情深，感情颇好，小妾们也不敢掀起什么风浪。

  他们对程锦书的要求都不太高，只盼望他能平安健康成长。但程锦书自小聪慧，学习态度又认真。他的老师虽是个古板的老头，对他也有了几分偏爱，冬假也足够长。

  饶是作息规律的程锦书，在这寒风刺骨的冬日里，也略有些贪眠，比平时晚了半个时辰才起。

  程府的下人们倒是不敢耽误，像往常一般早早起了，忙碌着为年饭作准备。

  明天便是新春佳节，今天整个府里都洋溢着欢快的氛围。

  程锦书心情颇好，他在屋外的腊梅树上折下一枝缀满了黄花的分叉，轻轻抖了抖雪，低头嗅了嗅。

  小厮前来传话：“少爷，夫人请您去她那儿坐坐。”

  程锦书笑道：“好，我这就去。”他抬手又折了几支梅花，才转身走去。

  程母坐姿端正，眉眼温婉，一颦一笑间能隐约瞥见几分少女时的风情。

  她见儿子走来，招呼他坐下，笑问：“近来身体可好？”

  程锦书将腊梅插在桌上的花瓶里，颔首道：“很好，母亲无需担忧。”

  程母笑道：“那就好。”

  程锦书很喜欢这个母亲，他穿越前的妈妈也是这样温和大方的女子，看见程母多少有些熟悉感和亲切感。

  程母道：“你父亲业务繁忙，我也时常要打理娘家的产物。”

  她转而叹道：“你从小就是个沉稳话少的性子，但过头了也不好，有股少年老成的模样。这两年呀，我才看到你脸上多了点笑容。”

  程锦书微怔，他穿越来的那年已经二十岁了，早就过了和父母撒娇打滚的年纪，也没有什么想被照顾的想法。自从他穿越而来，就开始屏退下人。

  他耳濡目染的活在现代那么多年，早已习惯了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忘了小说里这是架空的古代。

  程母往他手里塞了块糕点：“我身子骨不好，只你一个儿子。你又不愿与你那几个庶妹打交道。你有个书童在身旁作陪，也好。”

  程锦书心里暖暖的，他很喜欢家人陪伴的感觉，更喜欢家人能够理解他。他自己都没意识到，此时的他已经把程府的上上下下都当成了朋友。

  母子二人很久没聊过了。程锦书陪程母轻声细语地说了会话。

  等程锦书回屋，很快发现了异常。他记得他走前明明关了窗，此时窗门却大敞。

  程锦书很早就告诉下人们不要动他屋子里的东西，除了打扫外勿多做停留，他不觉得这是程府的哪个人做的。

  不久，程锦书便在整头底下发现了一个小瓶，他打开倒出，是一个浑圆的小球。

  程锦书毫不犹豫地吞下，淡道：“出来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