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程兄不如尝尝这道红玉楼的招牌菜——貂蝉豆腐。”

  对面的少年一身红衣，笑盈盈地将一盘菜肴推至程锦书面前。

  程锦书敛目，并未推辞，执箸抬手夹了一小块豆腐放入瓷白的碗中，却没有下一步动作。

  红衣少年笑着道：“说来这道菜的做法甚是有趣，不知程兄可有听闻？”

  程锦书抬眼望了一眼盘中那块五面都穿插着泥鳅的白嫩豆腐，微微颔首，道：“略有听闻。”这菜他穿越前吃过。

  红衣少年挑眉：“程兄果然见多识广。”

  旁边来上菜的小厮听到，忙眉飞色舞道：“二位爷，这泥鳅都是我们红玉楼在池塘里养的，可干净了！豆腐也是现磨的新鲜豆子做成嫩豆腐，加上秘制的汤汁，可鲜啦！”

  红衣少年笑道：“这泥鳅钻得好啊。”

  小厮一听来劲了：“二位爷可能不知道，这都是活泥鳅冷水入的锅，水温一上来，泥鳅受不了就会在豆腐里钻来钻去的，我……”

  “好了，你下去罢。”红衣少年仍是笑着的，程锦书却明显听出了不耐烦之意。

  小厮说得正酣，被突然打断，讪讪道：“二位爷慢用。”说完便下去了。边走心里还边犯嘀咕：那位穿红衣的公子看着挺友善的啊…

     包厢内，红衣少年给程锦书倒了杯酒，说：“程兄觉得这道菜如何？”

  程锦书不紧不慢道：“尚可。”

  红衣少年自己饮尽一杯酒，说：“这菜名字起的倒是雅致，用这种方法逼泥鳅进豆腐，也是巧妙。”

  程锦书：“结局都是死路一条罢了。”

  红衣少年笑：“可惜泥鳅不懂这些，我也不懂。”

  他略一停顿：“我只知道，它们愿不愿，温度到了，都只有一个选择。”

  “只不过是主动与被动的区别罢了，不过嘛，想来留一份体面也是极好的。”

  程锦书抬眼看着他。

  红衣少年撞进这干净澄澈却又无波无澜的眼睛，愣怔了一瞬。

  “你想让我做什么。”

  “锦书，昨晚我突然断线了。”

  “没事，你还好吗？”

  “没有功能缺失，真是奇怪……”

  程锦书叹了口气，昨天一进红玉楼他就感知不到一一的存在了，说实话，还是有点紧张的。

  “对了，”他问，“昨天的录像你看了吗？”

  系统与宿主精神相连，记忆是可以互通的。

  一一说：“看完了，昨天那个红衣服的叫沈言，本出身在商贾之户，家里早年很有钱，但是钱太多遭到忌惮了，被找个借口满门抄斩了，当时沈府尸横遍野，唯独沈家小公子不知所踪，也就是他了。倒也是个可怜人。”

  “对了一一，他给我下的毒你能解吗。”

  沈言为了拉程锦书上船，在昨天的熏香里做了手脚，说是每15日需服用一次解药，否则就会暴毙身亡。

  这种药无色无味，查都查不出来。

  沈言的原话是，只有乖乖做事，才能拿到解药。他说这药的解药世间仅有他有，若是想活命，便按规矩行事。

  “能解。”

  “好的，那帮我解了吧。”

  沈言不知道，他耗费数年呕心沥血研发出来的“毒药”，就这么被解了。

  一一好奇地问：“那你还帮他吗？毒都解了，他对你不存在什么威胁。”

  “帮吧，反正我闲来无事。况且他的要求也并不过分。”

  一人一统正聊着，屋子里突然窜进来个小小的人影。

  “哥哥！”顾行知扑在程锦书的腿上。程锦书笑着摸了摸他的脑袋。

  “少爷，门外有位公子求见。”一个婢女匆匆来报。

  程锦书扶额，这两天有点忙啊。

  一一却突然感受到了什么，像是…像是它同类造成的波动？

  它心里暗暗起疑，想了想暂时没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