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也说着说着,把自己也绕了进去,眸子里大概起了些泪花,模糊了视线。
丞也不确定也有没有把自己绕进去,因为他不确定自己眼里有没有泪花。丞也的手下意识地想去抹一下,突然想起什么,指关节抬了一下又放下了。
丞也故作伤心的垂下眼,长长地睫毛遮住了眸子里的神色。丞也用余光瞟着揽月,看揽月已经红通地鼻尖,知道揽月绝对被自己说的事惺惺相惜了。
其实丞也说的这些事的的确确都是真的,这中间没有参杂一点假话。
说这些话也等同于又将丞也好不容易掩盖、舔黏完的伤口一点点的撕裂,晒上盐又一次浸浊血肉。
丞也的心仿佛再次被人狠狠揪起、捏进,让丞也整个人都喘不过气来,丞也刚想张口呼吸——
咚咚咚——
————!
仿佛那只无形的手又将丞也的心脏缓缓地放下,最终与平日别无一致。涨的通红的脸颊终于通了气,呼吸逐渐平缓下来。
“我就在府里整个整个的转,我转了好久,喊的声音都嘶的快没有了。”丞也一路奔波,到了府又使劲喊,自然嗓音最后好不到哪里去。
揽月轻声问:“之后呢?”
“之后啊,之后我好不容易在一处洞的不远处喊,喊了好久,幼儿从一个洞里跑了出来。”
“幼儿一边哭一边和我说自己怕,说自己差点就跟着去了。幼儿抱着我一个劲儿的哭,整个人直望下坠,我扶住她的身子。”
“只能一个劲儿的安慰她,让她别怕,告诉她我在。”
丞也摊开一只手,手心向上,“可是,其实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但我不能让她又怎么样了。”
揽月我懂。
揽月你那种感觉我经历过。
丞也抬起头,又看了揽月很久才开口:“你和她……有一处很明显的不一样。”
大概是揽月和身上的那股劲儿不一样吧,揽月身上的执念很强。
幼儿这点和揽月不一样。
揽月哪处?
揽月其实是对幼儿有些好奇的,听丞也说了这么久,揽月也觉得幼儿身上确实有几分和自己像。
说起来,丞也刚刚说抄家,莫非……
揽月“你以前不是绣英阁的?!”
丞也本来还在思索怎么回答揽月,就听揽月直接转了一个话题。
“对。”
揽月你以前……
以前不是绣英阁的,又能在幼儿家被抄家以后今入她家府邸的,必定也是为官的。
这下揽月确定了,丞也的从前必定也和她一样!
对于揽月会想到这里,丞也似乎一点也不例外,他一向觉得揽月聪明,猜到这也是情理之中
“昂。我以前和你一样,我的父亲为官,我总是会以父亲的名义出去办事。后来幼儿家被抄了以后,父亲担心下一个就是我们。”
“父亲便想辞去官职,请求的这些日子我们谨小慎微,结果还是让人抓了把柄,被抄了家。”
丞也苦笑,眸子里有些嘲讽,不知道是在嘲讽自己还是当今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