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受不了（二）

“雪儿，那孩子怎么还没回来，按理来说，以她的实力不应该？”比比东随手拿起一本奏折，她那两汪清水似的凤眼，虽然总是淡淡的看人，却有说不出的明澈。

“妈妈。”千仞雪莲步优雅，一身金衣刚刚好衬托出她干净无瑕的无邪气质，柔美中多了一份执著，修长的睫毛宛如蝉翼般伏在杏眼上，微微颤动着，透露着无尽的悲伤。

“怎么了，谁欺负我家雪宝了？”比比东微微皱了皱眉，但是她还是美得就像异域传说中的公主，神秘而纯洁，令人恨不得将世间所有美好的事物捧在她的脚下，只为博她淡淡一笑。

“妈，为什么不告诉我？”千仞雪一双泉水般纯净的眼睛里，含着柔和的光亮一双浅蓝色的秀长的眼睛稍稍鼓起，和眼眶形成平面，眼神显得强硬。

“什么？”比比东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一双深粉色的眼睛，始终是神采奕奕的，什么也不放过的锐利的目光中，闪耀出同样的欲语还止的思想。

“千寻疾当年对你做那样的事情，为什么对我闭口不提？”千仞雪本来那么明亮，蓝得那么澄净的眼睛，变得寒光闪闪，像钢铁一般。

比比东突然想到好多事情，那些尘封已久的记忆就在她的心里发芽，然后长成遮天蔽日的大树，而她就打着瞌睡靠在树干上，看着那斑驳的树影随风摇曳，等待着那曾经撞进她心里的兔子再次出现。

“为什么让我误会你那么久？”千仞雪以前总以为情绪是无法控制的，现在终于明白难以控制的是自己的心情，特别是在睹物回忆起自己以前那么厌恶比比东的时候，甚至为了千寻疾差点想杀了她，死去的记忆就是这样波澜壮阔，此起彼伏的扑面袭来。

“对不起，妈妈。”千仞雪泪再一次崩溃，无能为力地坠落，除了任由它坠下，她什么也做不了。

“没事的，都过去了。”比比东发现回忆这个东西，一旦被无意间勾起，就会悄无声息的蔓延，醒悟过来的时候已经如同被黏在蛛网上的猎物，“雪儿，至少现在我已经放下了。”

“可是我放不下，我不能接受我曾经引以为傲的父亲，居然是个禽兽。”千仞雪突然变得脆弱，突然得就不快乐，突然得被回忆里的某个细节揪住，突然得陷入深深的沉默，不想面对真相，“他毁了你的一生啊，不仅毁了你的人，你的心，还有那份忠贞的情。”

“没事的雪儿，你是我这一生最大的赌局，为此我早已孤注一掷，我从不后悔。”比比东看到她哭红的眼，她慌了，却感觉到一双手臂死死的抱住了她的腰，脸颊紧紧贴着她温暖结实的脊背，这个拥抱重得让人肋骨都发疼。

“对不起，你明明可以拥有更好的人生。”千仞雪她伸出纤细的小臂，环抱着她的脖颈，所有的委屈终于在这个时候找到了安放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