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初遇

七月

a市今年比往年热太多了，孟柠穿着不合身的服装端盘子送菜。

小吃店里没几个人，可孟柠还是忙得不可开交。

整个小店的活基本上都是她在做。继父见没活，就悠闲的躺在摇椅上睡觉。虽然孟柠那个婊子妈已经死了，可是孟柠这小婊子继承了她的天赋，干活倒是很利索。

破旧不堪的电风扇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像极了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

活终于干得差不多了。孟柠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泡了一包方便面做午饭。

“谭喻之，就这家吧。”

“就是就是，谭哥，我都快被热死了！”

小吃店门口来了几个穿着球服的学生，其中一个头发蓬松，漂亮的桃花眼微微上扬，手里还拿着一个篮球。

谭喻之仔细打量了小店几秒，点了点头，“那就先去吃东西吧。”

“你好，我们要两碗红烧牛肉面，一碗馄饨，还有一碟炸春卷。做快一点。”谭喻之确认了几人的口味，开始点餐。

后厨里孟柠使劲的咽下泡面，飞快的回了一声好。

“爸、爸爸，有人来了。”

孟柠小心翼翼的提醒着还在打游戏的继父。

“知道了知道了！叫什么叫啊！”赵志放下手机，用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擦脸，“看什么看，还不滚去帮忙！”

孟柠不敢答话，急急忙忙跑出去给谭喻之他们倒水。

“你好，需要茶水吗？”孟柠拿着茶壶，低头看着椅子上坐着的几人。

“不用了不用了。”谭喻之抬眸，“你们店里有没有可以洗手的地方，我们刚刚打完球，手有些脏。”

男生独特的少年音传进耳朵，孟柠耳朵有些痒。男生专注的视线盯着她，孟柠多少有点不敢直视谭喻之的眼睛。她慌乱的指了指外面洗手的地方，“你们可以去那个水龙头洗。”

几个男生笑哈哈的就过去了。

看着他们身上独有的少年气，再看看自己双手的茧子，孟柠眼角微红。这个灼热的夏天，她还是没能改变命运。

等谭喻之他们洗完手，东西已经被端上了桌。

孟柠见情况正常，又回去吃泡面。

“收了多少钱？”

“29。”

孟柠低着头，她已经算了好几遍钱，就是29块。这下，赵志应该没有打自己的理由了吧。

“29？”赵志反复咀嚼着这个数字，“就收了29？”

“嗯。”孟柠声音带了些颤抖，她不知道为什么赵志还不满意。

“贱人！”赵志一巴掌把孟柠扇倒在地。随即飞快跑出小店，扯着嗓子大喊，“喂，你们钱没给够！”

赵志的声音粗犷，谭喻之几人听得清楚。

同行人都有些无语，走之前那个小女生已经算过好几遍了，不可能错。他们都不想搭理这个赵志，也没回头。

“算了吧，我去看看。”谭喻之把篮球扔给好友，“马上我就回来。”

等谭喻之到的时候，孟柠已经不成人样了。

她被赵志踹倒在地，额头嘴巴全是血和红痕。头发还被赵志扯掉了不少，她痛到蜷缩成一团，脸上糊满了泪水。

谭喻之脸色阴沉，刚刚在店里，这个老板对我们女孩的态度便不好，现在竟然直接把人打成了这样。再打下去，恐怕女孩就死了。

想都没想，谭喻之直接上前制止，“住手，你这样打她她会死的！”

谁知，赵志打起人来完全不注意轻重，连谭喻之都打。

“贱人，你他妈怎么收钱的？洗手的水不要钱吗？你吃老子的住老子的从来不给钱，你和你那个妈一样不要脸！”

孟柠本来已经被打得神智不清了，一听到赵志在骂自己的母亲，她直接挣扎起来，一把推开了赵志。

“你别说我妈！”

听着孟柠的大喊，赵志非但不停手还骂得更加起劲。

“老子说的就是你妈，一个不中用的病秧子。还是个喜欢勾引别人的烂货！你是她生的，你是小烂货，你是小婊子！”

“啊——”孟柠抬起旁边的椅子就砸向赵志，谁知，赵志接住了。他去后厨抄起了菜刀，逼得孟柠和谭喻之逃出了小店。

本来夏天大家都很热，也没精神。一听见巷子里的声音就精神了，纷纷来到窗边看戏。

这下赵志可不高兴了，他感觉自己没了面子。于是越发凶狠，菜刀砍到了孟柠和谭喻之。

孟柠怕得要死，她现在头晕目眩，手臂和背已经被砍伤了，她很害怕赵志会砍死她。

“我和你拼了！”

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勇气，孟柠抄起椅子，使出全身力气朝赵志砸了过去。

很快，孟柠倒在地上。耀眼的阳光照得她睁不开眼，伤口还在流血，赵志还没有倒下，她可能真的要死了吧。

不过，死了也好，死了就不会被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