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恶斗积香居

赵小松摔杯为号召集了手下把崔老虎团团围住，崔老虎却夷然不惧，他一脚踹翻面前的桌子把围在他左边的打手撞倒一片，又操起椅子轮了一圈，把他右边和身后的打手打得连连后退。

赵小松躲得远远的大声喊道：“一群废物，这么多人全都一起上，把他给我抓起来！”

崔老虎却发出一声呼哨，紧接着就听到楼下传来一阵嘈杂纷乱的脚步声、呼喝声、惨叫声，崔老虎的得力手下豹子带领着一群打手杀将进来，没几息的功夫就把霸气宗的人全都打倒在地，大多数人躺在血泊中生死不知，只有少数几个还在无力呻吟着。

赵小松被老虎帮的人反剪双臂，押到崔老虎面前。

“跪下！”随着一声断喝，有人飞起一脚踹上赵小松的膝窝，赵小松“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

赵小松此时全然没有了刚才那嚣张的劲头，他如丧考妣，面色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他低下头，战战兢兢道：“老虎爷爷，我……小人……小人刚才与您戏耍呢，呵呵…您大人有大量，且息怒可好？”

崔老虎面色傲然，冷冷发笑：“好啊，既然你要跟某家戏耍，那崔某也和你戏耍一番。”

随即崔老虎看向一旁道：“来人。”

一个手下越众而出抱拳道：“帮主有何吩咐？”

崔老虎道：“你去外面找一坨狗屎进来，最好是还热的。”

那个手下立即领命而去。

赵小松闻言立即瞠目结舌。

赵三在一旁也面露惊惧，他虽然也怕得要死，但他知道崔老虎不把他当回事才没有为难他，可要是赵小松出了什么事，赵浩舟第一个就不会放过他。

于是赵三挣脱抓着他的人扑到崔老虎面前磕头如捣蒜：“崔帮主，老虎爷爷！您可千万别这般耍子啊！您这样耍不厚道，要是我家宗主知道了，这场子可就没法收了……”

崔老虎狰狞冷笑：“你们想要某家的命，还敢说某家这般耍子不厚道？少拿赵浩舟来压某家，就是他现在站在某家面前，某家也是照耍不误。”

此言一出赵三顿时吓得面色狂变，他痛哭流涕还待讲些什么，却被老虎帮的人拖到一边。

这时，刚才出去的那个老虎帮的手下，还真就找了一坨狗屎进来。

他用一张麻纸包着那坨狗屎，捏着鼻子，满脸嫌弃的把狗屎放到了地上。

崔老虎低头瞥了一眼那坨狗屎，对赵小松道：“赵小松，看在你爹的份上，今日某家就大发慈悲给你两条出路，你自己选吧：一是吃了这坨狗屎，某家带上弟兄们立即撤退。二是某家打断你的四肢，再叫弟兄将这坨狗屎塞你嘴里！”

赵小枫苦笑道：“老虎爷爷，您都这样说了，我哪里还有选择，横竖都要我吃狗屎，您这是在戏耍我吧。呵呵，我这就给您磕头认错，咱们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这样总行了吧？”

赵小松也算是识时务，为了不吃狗屎，竟然主动提出磕头认错。

然而，正当他要俯下身的时候，崔老虎却伸出一只脚，顶在了他的胸口上，道：“爷爷可没给你第三种选择！你这厮敢给某家擅作主张？！”

崔老虎本来就以手段狠辣著称，眼下他得理不饶人，硬是要赵小松吃狗屎才肯善罢甘休。这气势就是要把赵小松往死路上逼！

赵小松要是真吃了狗屎，哪怕不是真的吃进肚子里面，就舔那么一下，他的颜面也会丧失殆尽，今后就会被道上的人贻笑大方，再没有脸在梁京城里面混下去！杀人诛心不过如此。

面对崔老虎的咄咄逼人，赵小松心中烈焰焚城，他面色开始变得狰狞，冷冷瞪着崔老虎：“老虎爷，我母亲和您夫人可是同门，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您别把事做绝了。”

赵小松说的母亲自然不是他的生母，说的是赵浩舟的新夫人，虽然她年纪比赵小松还小，但按规矩赵小松还得喊她一声母亲。

崔老虎闻言却哈哈大笑：“现在知道跟我攀交情了，你之前是怎么来赚某家的！要是某家落在你手里，你会给某家留一线生路吗？你他娘就是一条死狗，某家肯留你狗命已经算是大人大量了！你还敢在某家面前聒噪？找抽！”

说着，崔老虎冲着赵小松一巴掌狠狠抽了过去。

“啪！”一声清脆响声，响彻整个积香居酒楼。

赵小松白净的脸立即红肿一片，嘴角流出鲜红血线。

赵小松浑身剧烈颤抖着，面色狰狞就像是一头发怒的疯狗，恐怖无比。

须臾，他却转而冷笑一下，点了点头：“好，我吃。”

说着，赵小松挣脱扭着他手臂的人，竟然伸手去抓起地上那坨狗屎来！

崔老虎见状，冷笑连连，对着他带来的那些手下叫嚣道：“记住了，眼前这个人，以后不叫赵小松，叫赵吃屎！哈哈哈！当然，你们也可以叫他吃屎狗！”

“来！大家一起叫他一声，吃屎狗！”

“吃屎狗！”

“吃屎狗！”

“哈哈哈！”

崔老虎身边的一大群人跟着嬉笑起哄，嚣张的笑声传出了积香居酒楼。街上的行人听到都加快了脚步，毕竟谁也不想惹麻烦上身。

赵小松捡起地上那坨狗屎，眼看就要往自己嘴里送。

崔老虎得意的环视四周哈哈大笑，可就在这时，赵小松突然发难，猛然将手中的狗屎往崔老虎脸上砸了过去！

崔老虎猝不及防，“啪”的一声，一大坨狗屎全糊在了他脸上。

“啊！”崔老虎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而崔老虎带来的手下见此情形，也是呆立当场。

赵小松糊了崔老虎一脸狗屎之后，夺路而逃。

崔老虎立即大喊一声：“给我追！追上他！弄死他！”

老虎帮的几十个人如梦方醒立即追了上去……

崔老虎人多势众，而赵小松势单力薄，哪里逃得了？

结果几息过后，赵小松、赵三等人就统统都被打倒在地，抱头蜷缩，“哇哇”惨叫。

赵小松更是被打得最厉害。

崔老虎的手下忙不迭地端了一盆水来，崔老虎洗干净脸怒气冲天地走向被打得瘫软在地的赵小松，现在就算是拿冰水来也浇不灭崔老虎心中的怒火。

“都让开！”崔老虎一声怒吼，众人纷纷退散。

“铁棍！”崔老虎大喝，他伸手从一个手下的手中接过递来的铁棍，对准赵小松的一条腿砸了下去。

“砰”一声闷响。

“咔嚓！”腿骨断裂的声音传来。

“啊——我的腿！”赵小松凄厉的惨叫窜入耳鼓，十分瘆人，赵三被吓得当场尿了裤子。

赵小松刚才挨了痛打动弹不得，一条腿又被打断，他疼得全身抽搐，泪流满面。

但崔老虎铁石心肠，他还不放过赵小松，又轮起铁棍连锤几下，把赵小松的另外一条腿和两只胳膊都打断了，这才把铁棍往地上一扔。

“哐当”一声，崔老虎又冲着痛苦挣扎的赵小松脸上啐了一口，他兀自还不解气又吩咐手下去外面拿了一坨狗屎进来，塞进赵小松嘴里。

霎时间，赵小松感觉自己真是生不如死。

不止是四肢的巨痛和嘴里的恶臭，赵小松觉得自己的所有脸面、尊严和未来全都被崔老虎无情的践踏，碾压，粉碎。

赵小松一口气上不来当时就憋晕了过去。

看着像一滩烂泥一样瘫在地上的赵小松，崔老虎这才觉得稍稍解气。

他轻蔑地笑了一下，然后一挥手：“弟兄们，走！”遂带着他的那帮手下扬长而去。

崔老虎走了，留下一片狼藉，赵三颤颤巍巍地爬过来，见赵小松满脸狗屎四肢扭曲，也不敢动他，只在一旁喊道：“少爷，少爷，你怎么样？”

赵小松眼角流泪没有任何反应，赵三大声喊道：“来人啊，快去通知老爷，少爷出事了……”

……

赵浩舟把气息奄奄的赵小松接回家，立即去找了大夫前来诊治。无奈各路神医请了不少，见到赵小松却尽皆摇头，都道：“令郎的四肢被打成这样，就是痊愈也发不了力，走不得路了。”

赵浩舟心头泣血，他真正是恨透了崔老虎，他暗暗起誓：“崔老虎，我赵浩舟要把你的老虎帮连根拔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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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霸气宗与老虎帮斗得不亦乐乎，另一边真正的罪魁祸首却站在清静峰书房里。

“师尊，您怎么知道赵小松会自己去找崔老虎报仇的？万一他把这事告诉他爹呢？就赵浩舟那个老江湖，这一招不见得能骗得了他。”

说话的人正是明帆，那个打了赵小松一顿并声称自己是老虎帮手下的年轻人就是由他乔装改扮的。

沈清秋淡淡道：“两军相争，一胜一败，所以胜败，皆决于内因①。赵小松终究是太嫩了，一个没有多少学识，没有多少经历，只凭着脑袋里那一点小机灵混世界的愣头青，最容易被人利用，就算今日没有你我，假以时日还会有别人，他早晚会变成别人手里的一把刀，不管被拿去杀谁，他自己都将不会有好下场。”

明帆还要打破砂锅问到底：“可是您还没有告诉我，您是怎么能知道赵小松会采取什么样的行动呢。”

沈清秋平日从不多话，但明帆是清静峰首徒的最佳人选，一定要好好教导。

是以他还是耐下性子细细作答道：“想要驾驭一个人，可以有很多种手段。比如可以利诱，可以用美色，可以抓住他的把柄胁迫于他，还可以反其道而行之，挑拨、激将甚至打压驱逐。但无论你用什么手段，都是为了达到目的，而这些手段，又得和被驾驭者的性格、处境、经历、心理等方方面面结合起来。此外人心叵测，任何计划都要多准备几招后手，时时监控事态发展随机应变。”

明帆不由对师尊佩服得五体投地，暗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像师尊这么厉害呢？

他想了想，又有些郁闷地道“现在霸气宗和老虎帮争斗不止，我们已经算是在剪除幻花宫的羽翼，可幻花宫并没有被伤及根本。霸气宗和老虎帮没了，他们还可以去寻找新的帮派势力为他们做事，最多再舍弃几个弟子罢了。”

沈清秋赞许地点头：“你能想到这一点真是进步不少，接下来我们要直捣黄龙。”

明帆眼睛一亮：“师尊，那我们要怎样去做？”

沈清秋折扇一展轻轻摇了摇，习习凉风吹起鬓边发丝。

他笑道：“别着急，这件事要慢慢来，对付夏承竦那种千年老狐狸，跟他玩阴谋恐怕效果不好，说不得咱们也要换个手段。

明帆疑惑道：“换什么手段？”

“以德服人。”沈清秋一本正经地吐出四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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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 ① 出自***主席的《矛盾论》。

虽然我一再提醒自己这篇文的时代背景是两宋，我尽量不引用宋代以后的典故和诗句啥的，不过主席的这句话实在是太合适用在此处了。说句题外话，主席的才华实非一般人能比。

沈清秋挑起霸气宗和老虎帮争斗十分容易，因为这两个帮派原本就矛盾重重，但他想要直接对付幻花宫，难度系数何止是翻倍。这一次他准备怎样安排？夏承竦那个老奸巨猾的狐狸会吃沈清秋这个后生晚辈的亏吗？敬请期待下一章：清静峰峰主不止会用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