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骨铭心的五年

五年前。

高考的前一天，庞尊接到了一个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的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庞尊听的出来，那是他母亲的声音。

“小庞，你母亲和你父亲他们……”

他的姑姑以十分平静的语气向他转达了这个消息。

简单来说，他父亲有了外遇，他母亲疯了，正在国外最好的医院接受治疗，但精神状态却一天比一天差，甚至患上了严重的精神分裂症。

当天夜晚，他独自离开了颜爵家，找到秦雨棠和她讲述了这件事。

秦雨棠“你真的要走？”

秦雨棠得知这个消息后也是一惊，她还是能理解庞尊的，毕竟是自己的母亲，换做谁都不会好受。

庞尊“嗯，帮我照顾好他。”

秦雨棠点了点头，两人在门前拥抱了一下。

秦雨棠“我和他等你回来。”

庞尊“好。”

他就这样，不辞而别。

等到第二天颜爵醒来，只看见了床头柜边的一个纸条，上面是庞尊歪歪扭扭的字——高考加油，我爱你。

他仔细端详着那几个字，没怎么太在意，当时他只觉得庞尊有别的事离开了，高考结束他就在家等着他回来，殊不知，这一等，便是他的五年。

那个对他一见钟情的江恒，和他考上了同一所大学，得知他所谓的男朋友了无音讯之后便一直跟在他身边，但颜爵却从未正眼瞧过他。

大学毕业，四年，他没有等到他的一丝消息。

他曾问过秦雨棠庞尊的去向，但她只是摇摇头，没对他说出实话。

————医院————

庞尊“我就不明白我和我妈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了，你为什么要做出这样的事！”

医院病房外的走廊，少年歇斯底里的吼着，他看着眼前曾经对自己无微不至的父亲，小时候扬言说着他是全世界最好的爸爸。可如今，怎么会变成这样。

“我也是为了咱们家的经济来源，你知不知道公司现在欠了多少债！我们还怎么生存下去！”

对面的男人也同样理直气壮，仿佛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对的，都是为了他和他母亲好。

庞尊“欠债了？欠债了所以你就要抛弃我和我妈，投靠别的女人去了？”

庞尊“病床上憔悴的人你看清了吗，那是我妈，我想都没想到她曾经那么心高气傲的人，会变成这副模样，都是因为你，你还有没有点良心！”

啪。

一个重重地巴掌准确无误的打在了他的脸上。

“十九年来我就是这么教你和长辈说话的？！什么叫我没良心？我为你们做的还少吗！”

父子俩的争吵声越来越大，引起了众多旁人的注意，他们都围观过来看着这一令人心惊的争论。

庞尊“你不配做我爸，我也从来没有过你这样的父亲。”

庞尊只扔下了这一句话就转身跑了出去，他一个人来到天台，眼泪再也崩不住了。

一颗颗泪花落在地上，打湿了他的眼眶，模糊了他的视线，上天，似乎在跟他开一个玩笑。

————

庞尊“妈，喝点水吧。”

庞尊背对着病床倒了一杯水，等他转过身想要递给他母亲时，却亲眼目睹了那个人从十四楼的窗户毫不犹豫的跳了下去。

嗒——

玻璃杯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庞尊顿时感觉心里像被千万只蚂蚁撕咬着，除了疼，还是疼。

为什么当时他没有关上窗户，为什么没有时时刻刻关注他的母亲。

自责、愧疚、无助、痛苦种种复杂难言的情感涌上心头，让刚满19岁的少年怎么承受。

——

“哎，203病房的小孩儿你听说了吗，年纪轻轻就唤了重度抑郁症，现在每天的药都不断。”

“啊，好像是父亲出轨，母亲跳楼自杀那个男孩吧。”

“这么小就得承受这些，真是太苦了。”

“但是我听护士说呀，他刚开始是很不愿意接受治疗的，每天不是乱砸东西就是喊的，但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变得听话了。”

“而且他住院得有三四年了吧，每年的七月六日都在念叨着什么，看嘴型好像是‘生日快乐’。”

“……”

“明日你可以出院了，记得按时吃药，要控制自己的情绪，不要过于激动，不然病情很容易复发。”

庞尊“阿颜，等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