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门缝后

我在鬼灭的世界里扒门缝，这是何等的震惊新闻。要是传回到了我的同桌沈航威耳朵里，他绝对能够笑话我整整高中三年。

事实上，我还真的再干这档子事。

先前得知缘一被他老爹叫了去，我便是没忍住好奇心干起来听墙角的事情，结果，不去还好，一去就差点没让我一锁链往那老爷子身上抽。

我听见了老爷子对小儿子说:“你兄长将会成就大业，再过几年我希望你可以自力更生。”我一开始还在想严胜成就大业和缘一有个毛线球的关系，难道不应该是两兄弟相互扶持才更好嘛。然后我以善良的老爹的角度思考，没准是希望小儿子出去闯荡一番回来更好地辅佐老哥。嗯，这个思路很对。

然而，我有点单纯，我听着后面些老爷子的单方面独白，我对他的意思大为震撼，难以想象这是个亲爹说的话。

文化人（这种大家族的家主应该算是半个文化人)说话也算是厉害，刚刚那句话句话的意思简单来说大概就是“你哥才是我的宝贝儿子，你这根扫把葱赶紧给老子滚”。

我磨磨后槽牙，在那一瞬间很想冲进去给那老爷子一巴掌，可惜我还是没那个勇气。明明我可以轻而易举地杀了他，但是我不会杀人的，我所消灭的是鬼，而不是活生生的人类。

慢慢心头涌出一股愤怒，与此同时我的脑海里蹦出来很早以前的生活画面，我看见了那张脸，那张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脸，当那张脸和缘一的脸重合在一起时，我的胸口疼得让我难以呼吸。

袁一诚，我曾经最讨厌的人的人。我不知道为什么，他会和缘一重合在一起。

我离开了门缝，我躲在黑暗里大口大口呼吸，无法控制自己泪流满面，无法控制自己回忆那些过去。明明那些与现在的事情没有半毛钱关系。

直到，耳边传来轻轻的脚步声。

“阿恒哥哥。”

我猛的抬头，还来不及抹去眼上的泪水，透过一片朦胧，我看见了那双火焰燃烧般的眼睛。

“阿恒哥哥，你怎么在这里？”缘一问道，一如既往的平静。

“没什么，想到了一些过去的事。”我强迫自己笑了笑，然后站起来，还顺手摸了摸此时比我矮的缘一的脑袋。

“你都听见吗？”

我一愣，被发现了呢。可是，我刚刚运用啦鬼的能力，隐蔽能力已经远远超过一般都忍者，继国缘一，一个小孩子怎么会发现我。

“只有我发现了阿恒哥哥，父亲大人没有，阿恒哥哥不用担心。”也许察觉到了我的一丝惊讶，缘一倒是先开始安慰我了。我其实一点也不是担心被家主发现，我更惊讶的是缘一是真的发现我了。

缘一坐在了我身边，他看着前方，身上散发着平静，情感也被他控制得很好，我看不出来他有任何的负面情绪。

我也坐着，没有说出一句话。明明心里有一堆话想说，想安慰他，想对他说不用在意家主的话，想说以后的缘一会超级厉害，可是，我一句话也没说。我很难过，不知道原因的心痛，好像回忆了过去，好像回到了过去，又好像我还是在这光怪陆离的世界，徘徊，犹如一只游魂。

我们两坐在一块，静静的。我感觉，好像不是我来安慰缘一的，而是他在陪伴莫名开始悲伤的我。可是，此时此刻，我除了按耐住心头散发的一阵一阵的悲伤，痛苦之外，我没有分心想那么多，事后回过神来，我才在想，那时候，我真的应该说点什么安慰缘一。毕竟，我已经十七岁了，而缘一他还是是孩子，我在那个年纪还是个指挥找父母撒娇的孩子，而他已经被父亲彻底丢弃了。

那一夜，过的很慢，我们坐了好久，谁都也没睡。

清晨即将到来的时候，我拉着缘一去睡觉，不过，他看起来精神状态比我还好。

临走前，我问他:“以后你会做什么？”

没有回答。

我转头一看，那个说着不用睡觉的孩子不知何时已经闭上了眼睛，双手抓着被子，眉毛微微颤抖，似乎已经进入了梦想。

我站在门口，直到外面的太阳升起差不多要把我的退路弄没有的时候，我才轻轻给缘一掖了一下被子，重新换上我那一副对外的笑脸，迅速地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也许，那一夜开始，有些东西已经开始改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