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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母梦魇

失眠夜境

经历了此番,陈明还心有余悸。他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嘴里不停的喘着粗气,汗流夹背。

  他摸了摸自己滚烫的额头,靠在床边上。缓了一会,想到自己梦中的内容,发觉是梦中梦。

  已经是一周半的光景了,而自己却深受着梦魇失眠的痛楚。这使陈明烦恼不已,他低下头的瞬间,那颗明晃晃的太极五子棋映入眼帘,自己脖间已然出现了老道士赠予的护身符。

  他取下用红绳挂着的护身符,仔细端详一番,这五子棋如同玉石般光滑剔透,正面是白棋,背面是黑棋。黑白之间的衔接处极其柔和,看不出平分线,像是预示着正邪相融。

  陈明还想看的再清楚些,便把它对着阳光一看,阳光照射下来,正反面相互融合,形成太极的图案,白中黑点,黑中白点。

  护身符发出金光刺烫了陈明的手指,落在他搭在床上的左手手掌中,形成太极的阴阳图案纹身。陈明的脸上更是呈现出惊讶的表情。

  

  “妈妈,妈妈”陈明自言自语道连忙下床出门,如果是梦中梦,妈妈现在还在家,妈妈还没有消失。

  看到妈妈刚好端出玉米排骨汤来,陈明紧紧抱住她,生怕她下一步消失一般。然后将自己的遭遇如实讲了出来。

  妈妈听后十分动容,因为她受父辈影响,十分喜欢佛教,更对道教有几分了解,相信世间因果,正邪两派。

  陈明将自己左手的图案向母亲展示,可母亲却表示看不到。但是母亲看到陈明脖子间多出来的挂饰,不免感到几分神奇,并双手合十,虔诚地感谢老道士。

  又向陈明说道:“道士救人,乱世降临。孩子,你所说的正邪,我是相信的,道士如此,舍得救你,定废了诸多功夫,且失去了很多寿缘”母亲顿了顿,流下眼泪,又双手虔诚的祈祷,又像陈明说道;“你要感谢这位恩人呀”

  “放心吧,母亲,陈明记得”说着,双手握住母亲的手,给她以自己作为孩子的安慰,而此时脖子间的护身符正好垂在母亲手上的虎口处,发出微弱的白光。

  

  

  夜已经深了,陈明害怕再次失眠,便温习着功课。学到筋疲力尽,方才躺在床上,多日以来,即使疲惫不堪也不能入眠的日子让他心有余悸。他的思绪回到七天之前,那是做噩梦的第一天,慢慢进入了梦里。

  那天的日子非常阴沉,昼夜难分。这样的日子与学业的压力使他愤愤不已,狠狠的踢着空可乐罐当啷作响。

  他走到公交站,才发现来的尚早,还有半个小时才会来车。想到步行去学校也才两刻钟,便打算走去学校。

  经过林荫大道,陈明突然发现平常有花园隔着的高楼小区,现在就近在眼前。

  高楼之间云雾缭绕,但仔细看去,装饰柱上好像有个人影,像是个调皮的小孩在那里玩耍。

  陈明本就感到诧异,也没多想,便直接走去学校,没想到当下午放学回来时,就看到新闻在播放本市有位小孩从窗户爬到装饰柱上玩耍,后不慎摔死的消息。

  陈明眉头紧皱,心里默念阿弥陀佛,自己因为压力太大,没注意,没能救得了他。便放下心来,回家了。

  

  没想到正是这天夜里,便开始了长达七日的梦魇。

  第一夜:

  村里已经过世的阿叔公前来找陈明要钱,因为陈明小时候买泡面的时候把一块钱撕成两块,骗了他。

  陈明一惊,赶忙向阿叔公道歉并说自己当时没有钱,却又很想吃泡面才会那样,但是梦魇已经使曾经和蔼可亲的阿叔公变得恐怖至极。

  梦魇里面取决于陈明的愧疚,他空洞的双眼索要着还他钱来,那空洞的双眼冒着红光,像把陈明吸进去一般,陈明流下眼泪,愧疚不已,仔细摸索着浑身,却找不到一分钱,浑身着急。

  看到阿叔公往桥上慢慢走后,陈明宇想追上去,却掉入湖中。一股强烈的窒息感,使他猛地惊醒,这一夜,无眠。

  

  第二夜:

  因为父亲在外地欠债,只能几年回一次家,陈明非常厌恶父亲,因为他没能陪伴自己,使自己失去了多年的父爱,所以春节的时候非常冷落父亲,尽管父亲很热情的向陈明亲近。

  但直到父亲出门前,陈明也没有好好陪过父亲。

  那一夜,父亲带着寒冷向陈明走来,告诉他自己好冷,想要温暖,父亲浑身都黑了好像被冻僵一般,陈明感觉到十分害怕,没想到梦魇里面一股阴怒的声音发出来说“为什么要冷落父亲?他现在好冷好冷......”

  这夜惊醒,陈明很想打电话给父亲,但夜已深了并没有打过去。之后也没再好意思打给父亲。

  

  第三夜:

  他又梦到那次奇幻的场景了,他看到那个惨死的孩子,求他救他。那个浑身黯然无光没有眼睛空洞的孩子。

  陈明这次打电话求他人寻助,或直接大声向楼上呵斥,或直接冲上楼上去,可惜没有钥匙,只能拼命的记住单元楼的位置,拼命的冲上楼梯。他跑到精疲力尽,跑到无可奈何,跑到要将内脏吐出来,也没有跑到小孩子所在的楼层,好像小孩子的怨魂将他包围了一般。

  梦醒,陈明虔诚的烧了支烟,向小孩拜过后。陈明的理智告诉他,自己本身就没错,而且自己并非是无故不想救,只是因为学业压力与精神压力错失了。还有之前的都只是贪念与对亲情的淡然罢了,可是那些梦魇还是不停的出现在他的脑海里变幻无穷。

  

  第四夜至第七夜:

  梦魇再也没有出现剧情,而是出现身边的大大小小事件,虚实难分,每晚都是做了梦之后,整宿整宿睡不着,就是做梦的睡眠时间也不能无法补充陈明的睡眠。迫使他如同行尸走肉般活下来。

  

  想着想着,陈铭已经进入了梦乡,这一夜再也无法失眠,却坠入了母亲的梦魇中......

  

  第八夜:陈母梦魇

  

  陈明走在幽静的古寺之中,群山环绕。烟雾好像能将自己包围一般,无法区分是寺庙烧出来的烟亦或是山间的雾气。

  鸟兽的声音衬托了山间的宁静,蛙鸣的禅声从一间屋子传来,陈明循声而入。看到房内一位老道士敲着木鱼,两边是一位先生带着金钗之年的女儿。

  他们好像感觉不到陈明的存在一般,老道诚心的为他们做法,他们祈祷能将女儿的噩梦去除。

  原来这位女孩子也和自己一般噩梦缠身,陈明想着,便想去看清她的模样,一种十分熟悉的长相,待到道士念出女孩的名字“张娟芸”陈明才发觉她竟是自己的母亲,那自己便来到了母亲的梦中,可这是为何呢?陈明疑惑道。

  

  突然才想起自己握住母亲的手时,护身符好像落在了母亲的虎口处,是经脉之处,可能通过此处联络了母亲的梦境。

  

  女孩哭着向道士念出缘由来,原来是女孩的母亲生病了,女孩独自晾晒衣服时,看到母亲最喜欢的衣服皱了,便想拿熨斗去抚平,敷平后放在木桌上,虽关闭了开关键却忘记了电源。

  谁知夜里电流故障导致熨斗继续工作烫开了衣服导致火灾,火势无法掌控,蔓延到房子的各处,母亲察觉到了异样,想跑到门口时,发现已是火海一片,便赶忙带女儿到厕所里,但厕所的木门也被烧毁,烟雾大量涌进来,母女二人只能躲至厕所的小窗台上,拼命向外呼救,可夜已深,窗外也没有看到人的身影。

  厕所里的热水器经过火焰炙烤,砰的一声爆炸开来,窗台的窗户已经糊上了火焰带来的漆黑,随时有裂开的风险。

  而生锈的铁的防盗窗却将二人困在了窗台间,无法出去。困于眼下也不是办法,母亲只好用尽全身力气撑开窗台的防盗窗。

  手指狠狠的拨开钢筋条,指甲已深深嵌入手中。直至筋骨模糊,浑身解数后窗台防盗网才断开一处,母亲心一横,忍痛将女儿推下三楼。还好孩子掉在了二楼的铁棚上,当女儿透过窗台叫人救到母亲时,母亲已晕倒在窗台上,又因为吸入大量的浓烟变成植物人。

  此后小女孩每天每夜都在做噩梦,觉得愧对母亲极了,在医院看望母亲时常常以泪洗面。

  

  而陈明自出生起,便没有见过外婆,自是不知原来母亲的往事,更不知这原来便是母亲的梦魇。

  

  “世间误果皆有缘,缘对缘错皆为善”道士叹了口气,了解经历后告诉女孩。

  并送予女孩一块阴阳盘,告诉她,卅年后与自己有血缘人会找到一块太极石。两者相结合即可拯救更多被梦魇吞噬之人,小女孩也暗暗记在心头。要拯救更多像自己一样痛苦的人。

  

  陈明想到那时母亲看到挂件表情,难道是因为老道是送给自己的是黑白两面,并没有呈现太极。所以母亲只是感叹,没有感觉到巧合。

  若是母亲知道自己的护身符,在阳光下会形成太极石定会惊讶不已。

  

  此后,陈明梦醒。已然到了早晨,他也在暗暗感叹,虽然梦的时间很长,但自己不会再失眠了,精神也不同于往日。他下定决心去帮助更多的人,为人为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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