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最终还是不欢而散,里覗埡躲着玮庆,就在高塔之上,扶玥的身边。
虽说有些不仁义,但也是里覗埡的无奈之举。
他坐在扶玥对面,双腿盘在一起,手上是一本随意拿的中部平原话本,大致是才子佳人的古烂剧情。
里覗埡看得无趣,原是为心虚。
扶玥在看他,贴心地询问:“有何心事?”
里覗埡不可能说是因为玮庆的事,当初留下的烂摊子,现在真是焦头烂额,更别说他一直把对方当做是扶玥的替身。
如今白月光就在身边,能触碰能拥抱,谁还惦记着替身啊?
里覗埡不同,即便扶玥在他心中不可替代,但是和玮庆四五年的朝夕相处也不是盖的,他俩的关系说得复杂,既没有露水情缘,也不算是可以相伴终身。
如今里覗埡抽身,玮庆陷入进去,这让里覗埡有些难以面对——刚开始都说好了的。
里覗埡揉了揉额头,随口敷衍扶玥:“族中事多,颇有些扰人。”
扶玥垂下眼眸:“既然族中忙碌,你来我这,是否不妥?”
“无碍,只当暂时缓口气。”
里覗埡都这么说了,扶玥便不再询问,他又看了看里覗埡,默默拉起被子准备午睡。
“怎么了?”里覗埡注意到扶玥的动静,他放下手中的话本,起身走到扶玥的身边,坐在他旁边,伸手贴了贴扶玥的额头,“不舒服吗?”
扶玥探出脑袋,摇了摇,说:“困了,你离去罢。”
里覗埡挑了挑眉:“因我?”
“非然,到点了。”扶玥拉上被子,雷打不动的开始入眠。
“那我便不打扰,晚些来见你。”
“嗯。”
里覗埡看着扶玥的睡颜,静默着离开了。
等到到了院子里,他发现家里氛围有些不同,推门而入,是贺淞安坐在桌前等他。
“贺小姐,”他问好,“有事吗?”
贺淞安斜看他一眼,又拿起茶杯抿了一口:“里大族长就是忙,咱等了半天也不见人影,可是又为了西芹安危?”
里覗埡知道贺淞安在暗示他去扶玥那里,于是道:“哪能啊,为西芹不是该我身先士卒吗?”
贺淞安“呵”了一声。
里覗埡无奈的摆了手:“的确,我在躲玮庆。”
贺淞安翻了一个白眼:“之前说过了,你翻车我可不管。”
“是是是,我里覗埡非常人长情,是个寡淡之人,但我也只想守着西芹,护着扶玥,一直为他,从未改变。”
贺淞安简直无语,这个渣男怎么有脸说出这样的话:“里覗埡,若不是当初你救我两次 这般话语我早就将你扔出文府,别逼我扇你啊!”
里覗埡换成一副嬉皮笑脸:“贺小姐言重了,里某卑贱,是我攀了贺小姐,当初舍命就你,里某是无悔的,如今贺小姐早已仁尽义至,里覗埡不胜感激。”
贺淞安“哼”了一声,也就算了,转而叹口气,给里覗埡在对面倒了一杯茶:“最初来西芹之时,便是喝的这信茶,如今事态平定……”
贺淞安停了话,里覗埡明白贺淞安是该走了,毕竟西芹事已完全,贺淞安已经没有必要留在西芹了,况且文府来了人,文淩水也托了书信求和。
“里覗埡特谢贺小姐大恩。”
他退了几步,朝贺淞安拜了一个西芹大礼。
贺淞安点点头,继续说:“我俩故交,望你有空还来文府,我和淩水都会想你。”
“那是肯定。”
“对了,不知他俩是否和你说过,我们一道行走的。”
“谁?”里覗埡坐回位子,听到此话,不觉问道。
“玮庆啊,”贺淞安轻轻歪着头,回想名字,“还有掌琨都呢。”
“都呢?”里覗埡有些不可置信。
“是,他说晚些时候来向你请辞。”
里覗埡沉默一会儿,说:“他之前说着要去,如今也是得偿所愿,也代我护你一路。”
“嗯。”
“……”
贺淞安走后,掌琨都呢果然来了。
他眼里不再少年烂漫,而是沉稳内敛了许多:“埡哥,糕糕在长大,既然西芹和中部平原已经来往,我和内子觉得不能限制糕糕的以后,自听过路客谈论,先生描述,便向往中部平原的文化繁荣。”
“如今恰是贺小姐回去,我们便打算一路,除了相识,便是顺带相互照顾,方便许多。”
掌琨都呢说得很明白,里覗埡也没有阻止他们的目的,于是二人又说了些交心话,自此分别。
今日里覗埡家里热闹,送了一波又是一人。
玮庆站在门口,盯着里覗埡许久,然后抬手给了里覗埡一拳。
这一拳来得突然,里覗埡没有躲过,硬生生接了下来,他心里也有愧,本也没想躲过。
玮庆红着眼,因为他跟着里覗埡,看到里覗埡上了高塔,所以他偷偷也上去了,看到了被锁在高塔的颓月。
那人见了他,笑了笑没说话。
玮庆慌乱下了塔,躲着哭了许久,最终还是决定离去,寻找更好的归处。
他嘶哑的对里覗埡诅咒:“你这薄情寡义之人,终不会得到爱人之心。”
里覗埡没有反驳,等玮庆跑远,他才露出一副疲惫苍老的姿态,摇摇头叹道,他早就得到报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