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世界C47

翌日清晨，我与秦无炎走到城外的小树林，见到了在那里已然等候多时的百毒子。

他一见我们来了，没好气的嘲讽道：“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啊……”

“终究是人算不如天算，要动手，就快点吧。”

经此一夜，秦无炎又成为了那个外表儒雅，深谋远虑的毒公子，将所有的一切都深埋于心，很坦然赴死的样子，哪怕我们都知道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

果然，百毒子冷笑一声：“眼下师父重伤未愈，门中正值用人之际，我可以饶你们一命，跟我回毒蛇谷吧。”

百毒子的目光极淡却不容忽视的从我那里划过，再落到秦无炎身上，而他跟我对视一眼，心知肚明，这一步，终究是没有算错。

“当然了，你若是不愿跟我回去，也自然由得你，不过你可想清楚了，你中了师父的万毒尸蛊，若是得不到这个月的解药，你将被万蛊啮体，生不如死。”

百毒子不留痕迹的打断了我们，秦无炎与我交握的双手紧了紧，而后正面迎上了他的话语。

“好死不如赖活，我和无冰对师父一片忠心，又怎会轻生呢？”

两人的目光相撞在一起，宛如火花般四溅，其中的憎恶之意连我这个旁观者都感觉到了，或者说，只要是他的一切，我都能感受到。

扬了扬紧紧交握的双手，打断了这样的局面。“走了。”我对着秦无炎说。

――

命是保住了，可解药也迟了几日才来，再次见到秦无炎的时候，两个人的面色皆是惨白。

“兽神之血被黑心老人的执念所碎，第一卷天书被青云门所得，我派五年布置尽毁，元气大伤，真是……”

“真是什么？”

他坐到我旁边，如同那是在总坛一样一起坐在床铺上闲聊，也不一定是要聊些什么，就是有人陪伴的感觉，会很好。

“真是想找青龙大哥喝酒啊。”

我打了个岔，搬出大哥来搪塞一下，本没想觉得能得到回应，没想到――

“说不定很快就有机会了，此次渝都一行，我们同鬼王宗，特别是碧瑶立场不同，我特意给青龙大哥寄去一张方子，让他炼出了碎百毒的大补丸给碧瑶服下，算作赔罪。”

“至于鬼先生，他可不会拘泥于此，下次再见面，能合作还是会合作，要给你一刀还是要给你一刀，做什么都没用。”

“你还真是面面俱到啊。”

我不咸不淡的给他鼓了两声掌，透过窗户看向渝都城的方向，又回过头看他。

他在渝都待了五年，回来毒蛇谷还习惯吗？老城主终究化作了石像，又是在城主府中被正道众人把持着，以后或许再也看不到了，你会不会…

其实想问的话有很多，但我几乎都能知道他的答案，他会回我些什么，还有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所以就不问了，不问了…吧？静静的待一会儿，万蛊啮体的滋味真的很痛，又不只是疼痛而已，无论过了多少年过去，都无法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