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世界C40

坦白来讲，当时她就像是一面镜子一样，照出了他遇见青龙时陷入的窘境，然后他才发现，原来自己好像也成为了这样的人，只要一伸手就能把他人拉出深渊来。

理不清的思绪，乱糟糟的脑子，最后剩下的一点理智竟然就是他还给自己留了半块饼，真是万幸。

看到那个女孩愣住的样子，他几乎是落荒而逃，他从没做过这样的事，她从没遇见过这样的事，所以这样的反应对于他们来说才是正常的，而不会去想着“她怎么连一声谢谢都不知道说”。

直到回去的路上，他都想不明白自己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但做都已经做了，又不好再去抢回来，之好闷声吃了这个哑巴亏，觉得自己是被那个青龙圣使给传染了。

谁能想到，就这么一块干饼，联系起了三个人的命运。青龙于秦无炎，秦无炎于季无冰，季无冰在这之后又认识了青龙，三个人在总坛建立起了影响他们此后一生的深厚情谊。

沉溺在难得的美好之中也终有醒过来的那刻，剩下的路还要我们去走完，面前已经没路了，要么从旁边绕道走，要么就是――

秦无炎从宽大的衣袍中拿出了由钉与绳联结而成的临时索道，固定在一处坚硬的岩石上，而后向我伸出手。

见我把手递过去，抓紧绳索，并未拉住我的手而是攀上了我的整个腰肢，而后重心离地，耳边尽是风声呼啸的声音，他目视着下方深不见底的黑暗，而我看向他。

这或许就是我们此生最近的距离了，不知为何，脑海中浮现出这样一句话来，又或许不是平白无故，而是真情流露。

这种下坠失重的感觉很不好，并不像是用修为飞身在半空那种倚赖自身的功夫，我知道他做事谨慎，一定是挑好了位置才下放的绳索，但我依然摆脱不了这种失措感。

也许是因为年少时的经历，让我历练出了十成十的谨慎，除非有万全的把握，否则不管是做什么样的事情都会控制不住的想起那些无能为力，然后担忧。

就在这时，底部传来了微微的光亮，再有一会儿，靴子接触到地面的实感，我们到了。

那些泡泡应该就是从这里升到了上面，有海水轻轻拍打岸边的声响，我观察了一会儿，回想起教内典籍所说五海之中最神秘的无情海，描述与此相差无几。

“这里应该就是无情海。”

秦无炎也想到了这里，回头轻声跟我提起。如果这里是无情海的话，黑水玄蛇应当也在此处，通过需要祭品，鬼先生也不定在何处埋伏，我们就地寻了一处石壁下方躲着，静待时机。最好是等青云门的人来了，让他们彼此消耗，两败俱伤。

“张小凡体内还有上次在空桑山的时候被师父下的蛊毒残余未清，如有必要，可以利用。”

等待的时候，一旁的秦无炎忽然跟我说了这个。

“你是怎么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