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世界C22

秦无炎继续着他那看起来就不真诚的笑容，这是他对待外来者一贯的面具。

“无妨，我并不是来兴师问罪的，想必你应该也知道，没有我的默许，你们万毒门的计划也不可能施展的那么顺利吧。”

鬼先生落下一子，抬头径直撞上秦无炎的目光，二人皆回想起在渝都初见的那日。

诚然，秦无炎在渝都伪装了五年的凡人，形象深入人心，可他能骗过那些虽然历经苦难但仍然被保护得不谙世事的少年们，却骗不过眼前这位。

在他被碧瑶因野狗中蛊而被叫来给他诊治，明明探出了他的脉搏有异却不事声张的样子，他就明白了，在那一个瞬间，两人已经达成了合作关系。

虽然这关系十分脆弱，但只要有共同的目的与利益，还是能够暂且维持下去的。

“看来秦公子已经想起来了，这也是我们鬼王宗合作的诚意。”

“诚意？”秦无炎不带什么感情地嗤笑一声，吐出来的话明明声量不大，却是尖锐无比。

“想来鬼王宗确实是很有诚意了，之前在空桑山与锦绣坊的时候，我也已经多次领教过贵派的诚意了，不知道这次，鬼王宗的诚意究竟是对着我万毒门呢，还是他青云门呢？”

“秦公子此言差矣，之前那两次都是碧瑶的自作主张，并不能算我鬼王宗与万毒门之间的龃龉。”

鬼先生不动如山，巧妙的打了个圆场，从而继续接下来的正题。

“何况我听闻万毒门经此一事，在渝都五年的布置尽毁，想来这个时候，若是无人协助使得正道在此从中获利，秦公子在你师父那里也太不好交代吧。”

“不如就借此化干戈为玉帛，两派携手并进，联合为我教复兴共谋大业，你看如何？”

“鬼先生不愧为鬼王宗宗主麾下的第一智囊，句句都说到了无炎的心坎上，只是无炎还有一个疑问，想请先生不吝赐教。”

秦无炎这一子落得极妙，攻守得宜，进退有度。

“秦公子但说无妨。”

“前两日的时候，我在路上碰到了小环的爷爷周一仙，请他给我算了一卦。所以我想问，先生你，信命吗？”

鬼先生并未沉默太久，在边上落下一子后便开口：“命理之学，浩瀚无边。有些人觉得它太过于飘渺，有些人又因太过于畏惧从而真正步上了卜算中所言的道路。”

“然而信与不信，我说了不算，他说了也不算，这种事真正的重要之处在于，公子你究竟是信，还是不信。秦公子你虽这样问我，实际上心里应该早有答案了吧？”

秦无炎微微一笑，多余的却是再不肯透露分毫，手中的攻势也逐渐露出锋芒，愈发凌厉。

“当然了，凡事不能操之过急，就像这盘棋一样，我们还有时间，慢慢下，慢慢来思考怎么下才能让这盘棋活过来。”

与这样的高手对弈，确实让秦无炎领教到了‘以柔克刚’这四个字的真正含义，但他却并不急于一时。

无论是输也好，赢也好，他们的目的，都已经达到了，慢慢下吧，不着急。

无论是万毒门鬼王宗还是青云门，抑或是其他任何的一方占据上风，对于他们来说，都没有谁输谁赢，只得暂时的苟延残喘而已。

所以他和季无冰要做的，仅仅只是把水搅得越浑越好。而不在乎此间输赢，并不代表，他们不能赢。

将来的事，谁…又说的准，算的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