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谨言跟着墨辞礼,心里竟有些慌张,现下他正懊悔自己为什么要跟着来,待会怎么面对她啊,一时的冲动啊
到了宁心殿小福子进去通报,文清川正看着一沓奏折小福子进来:“陛下,左相和裴公子来了。”
她先是愣了愣神随后又将奏折藏在了案桌下,缓了缓神情:“让他们进来吧。”
“是。”小福子出去了,金元站在文清川旁边拿了一件衣服披上
“臣参见陛下,陛下万安。”
“草民参见陛下,陛下万安。”
文清川点了点头:“平身。”
“ 谢陛下。”两人异口同声的说着起身,墨辞礼将手中的折子递给金元,金元拿给文清川
”这是江州通塔门所有的名册,大理寺着手之后一直在查李苏眠的背景。”
文清川粗略的看了下合上,脸上依然没什么气色,发白的嘴唇动了动蹙着眉:“李苏眠是邪教后人?难怪难怪。”
“但通塔门为何要一个邪教后人做掌门,此事尚未查明。”
“定是门中有人有心隐瞒,此人定是当年救下他的人,查门中谁和他关系匪浅就知道了。”
“如今通塔门不过只剩下几个新入门的弟子,他们应当是不知的。”墨辞礼捏紧了拳头“现下都城大乱,花楼那边几乎都被烧干净了。”
裴谨言低着头细细想来当初与李苏眠不过只有一面之缘,其中的事他真的不知道
“一定要严查,看还有没有邪教余孽在,江湖上的各门派都要查,那个不配合那个就有鬼。”文清川看着墨辞礼
“是。”墨辞礼躬身出去,裴谨言见她走了后有点尴尬害怕的笑着,不知为什么他一紧张就只会抿着唇笑
文清川见他局促的样子,总算是扬了扬嘴角:“你有何事?”
“草民……”他只感觉想说的话哽在喉咙说不出来,想要问她身体可好,可是说不出,被憋回去了
文清川示意金元,金元有些不情愿的看了一眼文清川又狠厉的看了眼裴谨言才不甘心的下去并带好了门
“现在你可以说了。”文清川感觉喉咙发痒掩嘴咳嗽了两声,裴谨言见她这般模样竟有些心疼,“陛下,都是草民的不是,若是草民抓紧您,您就不会……”
“你是怕朕怪罪你没能护好朕?”
“草民怎敢怪罪陛下,是草民怪罪自己,若陛下要降罪于草民,草民亦是毫无怨言。”
文清川眉眼弯弯眯着眼“毫无怨言?你今日是来请罪的?”
“草民……”话在口边却说不出口
“朕那日跌下楼时,好像被一个小郎君接住,那郎君轻功了得……”文清川撑着头饶有兴味的看着裴谨言
裴谨言心虚不敢看她的眼睛低着头“陛下,草民……有一件事隐瞒陛下,还望陛下……”
“巧了,朕也有一件事要告诉你。”文清川起身拿了个盒子放在案桌上她坐回去,裴谨言有些诧异,奇怪文清川要告诉他什么,但现在不是奇怪的时候他应该好好想想该怎么和文清川坦白
“你先说。”文清川向他摊了摊手,裴谨言咬唇跪下:“草民这些年并非只待在白云书院,草民还去了黎山拜在了黎山庄方闫长老座下,这些年一直用裴子方的名号行走于江湖中。”
他忐忑不的看着文清川等待发落,文清川打开盒子看着里面的东西有看着他,脸上没什么神情,好一会就像憋不住笑才笑出声“就这件事儿?”
“陛、陛下,你这是何意?”他心里慌得不行,有些唇干
文清川将盒子里的东西拿出,裴谨言一眼便认出那是苒姑娘的面具,他瞪大眼睛惊恐的看着:苒姑娘的面具,难道苒姑娘和通塔门有关联,她是江州人士,难道她是通塔门的人?但是不可能啊
他紧张的咽了咽口水,文清川见他紧张的模样笑着把面具戴在脸上歪着头有拿开面具又戴上,裴谨言彻底怔住了
他现在心里很乱,需要平复一下心情,他不自主的站了起来,双手有些微微颤抖走到文清川面前亲自将面具拿下
“苒、苒姑娘,是、是你?”
“对,好玩吗?”文清川笑着握住他的手,只觉得冰凉,可能是因为大病初愈吧
裴谨言不知道自己是该高兴还是害怕,这些年他身边不是有信就是苒姑娘,但今日告诉他他所喜欢的苒姑娘就是文清川,他一时不知道是欣喜还是后背发凉
他将面具那在手里好不容易开口“所以,草民这些年所做的一切陛下都知道。”
“对。”见他神情有些不对,文清川松了手“不高兴?还是……”
“草民只是有点难以接受。”那这些年他做的所有事她都知道,那为什么不揭穿,为什么呢,为什么第一次见面装作不熟?为什么她要跑到江湖用苒姑娘的身份在他身边,监视他?
仔细想了文清川的确很了解他和有信,喜欢吃什么喝什么,就连他们的穿衣喜好衣服尺寸都清楚,难怪小福子说陛下对他和有信很好,她就是苒姑娘,这一切都说的通了
他还以为那日在望月楼,文清川准备的甜食只是单纯的巧合,没想到,她是因为那日在菩萨居面前告诉苒姑娘他喜欢吃甜食才准备的
文清川捂住心口,抽痛的感觉使她额头很快冒汗,脸色也越发苍白,裴谨言蹲在她身边焦急的问:“陛下,陛下你怎么了。”他刚要叫人文清川又拉住他的衣服“别叫人。”她倒在他怀里,难受的咬住唇
“可是你现在这样必须要叫太医。”他看着文清川痛苦难受的模样有些手足无措的抱住她“是不是很疼?”
文清川将脸埋在他胸口,裴谨言看不见她的神情只能将她死死的抱住温柔的说:“陛下,还是叫太医吧。”
“不要,朕缓一会……就好了”她闷着声说,气息紊乱
裴谨言只好抱住她,把头放在头顶轻轻拍着她的背
没过多久,文清川轻轻推开他,眼神迷离的看着他,裴谨言有些紧张:“陛下……”
“哼,哈哈,你看你,胡子都这么长了。”文清川笑出声摸着裴谨言的胡茬,裴谨言摸了摸有些尴尬的笑的:“我醒来就进宫,没注意。”
文清川抱着他的脖子凑上去吻住他,轻轻的,裴谨言心里一动:“陛下。”
“裴谨言,朕娶你吧,朕很喜欢你,不管你是裴谨言还是裴子方,朕都喜欢,从小就喜欢。”
他心软的瘫在地上,抱紧文清川加深那个吻
他脸上的胡茬扎的文清川有些疼有些痒,文清川好不容易推开他的脸“你去把胡子处理一下吧,扎的我好痛啊。”她的语气有些撒娇,裴谨言摸着她的脸
“陛下可是想清楚了。”
“其实你先入仕,再有一番作为,如此朝中的那些大臣便不会有什么异议。”
裴谨言咬了咬牙抱住文清川把他放在她肩上好一会才开口:“好。”
裴谨言出宫摸着脸上的胡茬,心里有些空空的,一时的冲动造成现在
回到静心宅,裴林和周倩带着裴冬岁离开了,宅子里有归回平静,有信买了鱼苗和荷花籽准备把池塘清扫一下
裴谨言看到他的时候他正躬着身子在池塘里清理杂草
“有信?”
“哎!”有信起身身上全是泥巴,脸上也是,裴谨言皱眉不解问:“你干嘛亲自弄啊,找人来弄不比你自己弄好?”
“我心疼钱,而且我都要弄完了,就剩下面的杂草了。”
“行行吧,你记得洗澡,我有事告诉你。”池塘荒废许久,水抽干后有一股恶臭,也就有信能闻,裴谨言捏着鼻子走开
裴谨言也给自己洗了个澡,刮了胡子,又变成那个美少年郎
他拿着书在窗前温习
有信很快弄完去看裴谨言他在看书看了一眼便去洗澡,等他洗完后用帕子擦头发走到裴谨言身后皱眉拍了一下他的肩道:“唉。”
裴谨言一个机灵握住他的手拉过,扯住他的衣裳把他压在桌子上
“你干嘛!”
裴谨言有些尴尬放开他拿起书:“好端端的你干嘛呢。”
有信给了他一拳:“不是你叫我来有事嘛?还有啊。”他愤怒指着裴谨言手里的书:“洗澡前我来看你的书在这一页,我洗完了还在那一页,你这半个时辰都在看什么啊?啊?”
裴谨言把书收在身后,不敢看他的眼睛:“我……神游去了。”
“哼!”有信坐在桌子上,湿漉漉的头发还在滴水帕子围在脖子上,俊秀的脸庞看着裴谨言“说,什么事儿?”
裴谨言把书在他身上坐下双手抱在胸前有些纠结的开口:“苒姑娘她……”
“她来找你了?怎么样,好看吗?”有信八卦的问
“她……好看,就是她……”
瞧裴谨言的模样,有信愤怒的抓住他的肩::怎么,你打算不喜欢她了?唉,你这个人,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是这样的人啊?”
裴谨言把他的手拿下“你先别着急,这个……他扣了扣脸,有信越发着急:“你快说啊,她怎么了?啊?”
“文清川就是苒姑娘。”
有信要扯裴谨言衣服的手愣在半空,好一会做了个奇怪的表情问:“陛下?苒姑娘,一个人?”
“对——呀——啊”他特意慢吞吞的说,有些滑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