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丹达战败遣了使者到盛云,不日便到,库丹达同盛云不同,他们是马背上的民族,常年遭受风沙侵害,这也是他们一而再再而三的攻打盛云的原因。
盛云行跪坐听朝,文官一般着浅绯色的长袍,官位越高,身上绣有的彩云会越多,武官着浅绿长袍,官位越高衣服上绣有的猛虎会越大,唯有个别不一样,年长的文官衣服上会绣有彩云但衣服会是绯色,年长的武官或者是刚立军功的武将衣服会加上护肩,还有就是皇室亲王皇子统一着紫色长袍,不戴乌纱帽坐在第二梯阶。
议事殿内分三梯阶,陛下在最高的第一梯阶,亲王皇子太傅在第二梯阶,其余大臣在第三,库丹达的来的两位使臣,他们来到盛云便要着盛云服饰觐见陛下,一个深蓝色锦袍的少年腰背笔直,眉目清秀,面色冷淡吸引了文清川,都说库丹达大多都是虎背熊腰的猛汉像这样清秀的少见。
另一个使臣老头着深绿色素衣佝偻着背,一看就是常年点头哈腰,面上沟壑条纹布满,眼睛眯着嘴角含笑他们走进殿内半跪下右手捂住心左手伸向前贴着地板。
老头:“库丹达使臣哈撒。”
少年:“使臣拉咚。”
“参见陛下。”
那少年连声音都有种清清冷冷的感觉
“免礼。”文清川歪了歪头,颇有兴趣似笑非笑的说:“使臣远道而来,在都城住的可还习惯。”
库丹达使臣一到都城便被安置在御府司旁边的小院,外面被官兵把守的死死的,非传旨觐见不得外出,过得可谓是憋屈。
哈撒抬头笑着说:“多亏陛下悉心照料,一切安好。”他笑的眼睛都没了但谁知道心里怎么想的。
“应该的,盛云乃礼仪之邦,对待使臣自然周全。”言外之意库丹达蛮夷不讲理。
拉咚只是个少年哪懂得掩藏心事,不满全写在了脸上,现下黑着脸攥着拳。
诸大臣都看到了都暗自嘲笑,战败的国家不会受到好的待遇。
“来人,给使臣赐座。”
来了几个禁军抬着椅子放在哈撒和拉咚后面让他们坐在中间,两人知道盛云一贯如此便坐下。
他们像待宰的羔羊一般被虎视眈眈盯着,墨辞礼在上座,好好一副皮囊却冷淡淡的,对谁都没有好脸色她轻启红唇率先问道:“不知使臣来此议和是如何个议和之法?”
她像来不喜拐弯抹角直奔主题,这一问倒是让哈撒有些吃惊但很快又面带笑说:“我家大王前些日子翻了盛云典故对于建成时年慈阳公主与本国和亲非常愿意效仿,故遣本巫士与小六爷来提亲,希望两国交好,结成姻国再续建成时年时的美谈。”
一语道出四座惊恐,任谁都知道应成年时慈阳公主前往库丹达和亲不过一年,和平局面被库丹达打破,慈阳公主更是受尽欺辱含恨而亡,最后被被砍了头颅送到都城尸骨无存,至今已有六七十年,虽然库丹达早就改革一新,但是此事一直是所有人心里的怨恨。
文清川轻笑了一声,但脸上根本没有任何笑意,一双桃花眼冷冷的看着哈撒:“你们库丹达的王还真是,此事何须翻典故?站在草原看看渡悠河旁的石碑不就是了?”
公主头颅被送回都城后,建成帝大怒亲自出征杀了库丹达的王在渡悠河边上修了一块石碑,上面刻着慈阳公主的生平事迹和盛云大军如何攻破库丹达并对皇室所作的一切屈辱历史,并用当时库丹达王的头颅血做印泥印上盛云玉玺和兵符,为此库丹达差点被灭国,还是因为建成帝旧疾复发才苟活至此。
因为度悠河对库丹达有着特别的意义,石碑有特别刁钻,如果有人想要毁了石碑度悠河便会分叉,不再是一条笔直横渡半个草原如此意义便被破坏,建成帝也是仔细了解过,实在高明。
哈撒冷了脸但很快又恢复笑:“两国联亲对两国来说有益无害,本国不仅带了金银珠宝还愿意开通马市和贸易市场并自愿割让两城做聘礼。”
库丹达的马一直都超越盛云培养的马,在战场上老是吃了马匹的亏,如果库丹达真的开通了市场,盛云便能引进马种,让军队变得更强。
哈撒和库丹达王也是深知这一点,虽然开通了市场,但他们早就想好了对策,就等着两国签订协议,到时候随便做做手脚盛云也不知道。
“早就听闻你们驯马有一手,有许许多多的驯马人才,如若开通马市,那么我们会得到他们吗?”文清川依然一副纯真无害的笑。
不了解她的人看的只会觉得她肯定好骗,好忽悠,但这些群臣早就领教过了,当他们看的她这样笑的时候,心里不免恐惧。
她生了一双桃花眼,同凌阳帝如出一辙,看着含情脉脉的,其实掺杂着一些其他的不可言说的危险。
哈撒在草原是便听闻这位女帝的事,但还是很少,连她的容貌也才是刚刚看见,美啊,但不能因为她纯真的音容笑貌就轻敌。
“自然,既已结成姻亲,库丹达自然不会吝啬,别说是驯马的人才了,就是驯鹰驯羊的都有!”
这么令人动心的交易,哈撒不仅在心里暗暗自喜。
“虽然一直在说和亲,那和亲对象,大巫士可有人选。”
拉咚虽然还未在库丹达听政,但是现在听了感觉怪怪的,按理来说盛云是胜国,谈和应该是他们提要求,但是从最开始到现在好像一直都是哈撒在引导一切而他们一直都顺着走,没有丝毫反驳。
拉咚感觉疑惑了,哈撒怎么可能不起疑心,他对这个女帝有些捉摸不透,害怕下一步她就给他使辫子,不禁出了些许汗,但是他知道现在不能自乱阵脚。
他还是笑盈盈的:“听闻盛云皇室中只有两位公主,一位是您,一位是裕安公主,您自然不能和吾国小六爷结亲,所以……”
“所以你们要朕的裕安啊?”文清川现下是真的生气了,本来听到求和的消息就有点不高兴了,如今居然还想要公主嫁到草原。
谁不知道当今陛下最宝贝的便是裕安公主,而且她常年身子不好,如何受得了库丹达那边的环境。
墨辞礼对面坐着右相裴谨言的父亲裴林,他从始至终都没有看使臣和说话只是自顾自的喝茶,从他的脸上看不出岁月的痕迹隐隐约约有着裴谨言的影子。
“大巫士未免也太欺负人了吧,竟想让本朝公主嫁给你们?”他开了口还是没看中央的两人,只是神色淡淡。
哈撒皱了皱眉陪笑道:“这便是右相吧,虽然小六爷还未旁听政事,但他也是文武双全,资质也高过于其他几位爷,那来的欺负一说?”
文清川看了看拉咚,拉咚也看着他,眼睛里藏不住的怨恨愤怒。
怎么哑巴了?
她心里暗道,墨辞均和阮初远这次赢得胜仗还是因为杀了他两个兄长,一时间大军涣散如沙,很快胜利不怨恨才怪。
“一个还未听政的毛头小子,再怎么厉害也是个雏儿,我盛云公主何其金贵,败国就要有败国的样子,你们莫要得了便宜还不买乖的得寸进尺,也不知道你们库丹达的王怎么想的,还没让你们嫁过来呢。”
“你!”拉咚沉不住气想要上去给裴林一拳但被哈撒制止了“小六爷。”
拉咚像一只猛兽一样死死的盯着裴林。
“啊,是我们考虙不周还望陛下和右相莫要动怒,别伤了两国的和气。”哈撒面上笑盈盈其实心里已经咒骂不知多少回。
“别说是公主了,我们绝不会让任何一个女子嫁过去,大巫士若想继续下去,还请把你们小六爷入赘过来。”墨辞礼直接说出也省去了其他说辞。
小六爷虽然还未听政,但库丹达王早就拿他当继承人培养了,他头上几个哥哥姐姐,要么姐姐嫁人,要么哥哥战死,很有可能他就是下一个库丹达王,让他现在入赘,就是要了了库丹达的继承人。
拉咚怒了,来前哈撒一直告诉他在殿上不要说话,但是现在他忍不住了他站了起来大吼“休想,想要本爷入赘,呵,没门!”
文清川看着这匹小野兽怒火中烧的样子越发觉得有趣。
“那你想怎么办吧?反正朕是不会嫁人过去的。”
她撑着头白无聊赖的看着他,拉咚讨厌这个女人,从第一眼开始就讨厌,没有因为她的容貌消减半分,他瞪着文清川“反正,爷绝不会入赘!”
“别呀,朕瞧着你还挺喜欢的。”文清川一脸难过的样子,拉咚睁大眼睛震惊的看着文清川不禁后退了点点,但也没有退路。
哈撒听了有笑着对文清川说:“既然陛下喜欢,那小六爷可以入赘。”
拉咚不肯相信的看着哈撒,艰难的发出声:“大巫士,你……”
“小六爷,两国联亲必然要牺牲一些,这样才能和平。”哈撒拍了拍拉咚看着他的眼神变了,拉咚想了一下还是有些不肯接受,但这样的局面哈撒和库丹达王早就想到了。
“既然大巫士都这么说了,朕便收了他,小六爷今晚就呆着宫里,明日大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