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会飞的小七

东村敏郎从黑川那里收到欧阳公瑾未婚妻的遗物。

一把手枪，以及手提包里的一封信。

“还有这个，课长。”黑川又将一把碎了一截，镶着白玉兰的簪子递到东村的工作桌上。簪子碎了一截，可依旧锋利得紧，一不小心，就能让人出了血。

东村拆开信封，将里面的信取出。他曾经学过中国汉字，识得一些。

他带着日本口音念着信中的内容，念到一半，便不想再念出了。

东村把信重新放进信封里，交给黑川，“将信烧了吧。”

黑川不明所以，但课长的命令他不敢违抗，用打火机点起一把火，信很快就被烧尽，化为灰烬。

信中欧阳公瑾有写着，“小七，你定要将我埋葬在杏花村，到了春天，我会化作杏花香陪在你身边。”

杏花香在每年的春天都有，可等春天杏花开的人早已不在了。

……

1945年抗日战争胜利。

在魏中丞中学刚刚演讲完的佟家儒走下台，关大刀给他传信儿说是狸花生病死了，公瑾闹来闹去地，也不吃不喝。

“狸花死了？”

“嗯，今天早上在院里没的，走的很安详。公瑾抱着狸花哇哇地哭，从早上到现在，一口饭都没吃。”

佟家儒赶去回家，佟公瑾正在院里的树下挖着一个坑，将狸花葬在坑里，又用土埋上了土坑。

佟家儒蹲在佟公瑾旁边，安慰他，“公瑾，你知道狸花是从谁家抱来的吗？”

六岁的佟公瑾不太知道，因为从他出生起，狸花就一直陪在他身边。

“是从咱们家的附近的那座老宅抱回来的。把狸花抱回来的时候啊，它也是不吃不喝，钻着空就想往外跑。我说，你跑什么啊，外面兵荒马乱的，你主人不在了，是我看你可怜把你抱回家来，你啊得替你的主人好好看看中国，看到战争的胜利。”

佟公瑾好奇问，“它能听懂爹说的话？”

“当然能啊，当时狸花可聪明太多了啊。只是后来生了病，行动迟缓，所以有时就糊涂了些。”

佟公瑾更是心疼狸花了，眼里含着泪。旁边的关大刀心想着，大哥可真不会安慰孩子啊。

“公瑾啊，爹跟你说，狸花以前的主人就是咱们家附近那座老宅的主人，她以前是那间房的租客，她死后租房的人越来越少，房东也就再没管过那座房子。那你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吗？”

公瑾摇了摇头。

“那爹告诉你。她以前啊可厉害了，能一手打四五个小鬼子。”

佟家儒口无遮拦地乱说一通，佟公瑾可是对这感兴趣地很，“比爹还厉害吗？比欧阳公瑾也厉害？”

“那当然没有你爹我厉害喽。听我说嘛，她啊，打了鬼子，被日本人记恨，在一个夜黑风高的夜晚，日本人想要暗杀她，结果呢。你猜怎么着。”

“怎么了怎么了，爹快说。”

“她啊，飞上天去了，并且大喊，想杀我，你们小鬼子能奈我何！”

“哈哈哈哈哈，爹，她真的很厉害嘛。”

“当然，爹哪会骗你。”

一旁的关大刀想着，要是小七看见了，得气的炸毛不可，怎么把她描述成这个闹精神病的样子。

狸花是在小七死后被佟家儒收养着，替小七看到战争胜利后终于撑不住身子而离开了。

佟家儒不想将悲剧的过往讲给孩子，虽然他总会长大，总会明白真相，但佟家儒现在只想让小公瑾觉得中国人是最厉害的，中国人会翻跟头，中国人会一打十，中国人还会飞。起码的中国自信心咱是要从小有的。

“那现在能吃口饭不，身体强壮了，不仅能一手打十个坏人，一人打五十个都没问题！”

“我要打一百个坏蛋！”

“好！一百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