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难说

姜埋【那我过去接应你。】

姜埋【你等着，我马上就到。】

姜埋连忙从柔软的大床上坐起来，穿好衣服翻滚下床，然后把手机放在口袋里。她接着去厨房拿了两把菜刀，一个铁锅，一把锅铲，下楼坐进陈天润送给自己的豪车里面，把武器放在后座，将脚油门踩到底。

姜埋等着，姐来了。

汽车的轰鸣声逐渐消失在灯火通明的大城市中，连天空都变得灰暗了。

——

陈天润呵，我才不会怕你。

陈天润你只是一个不敢现身的小丑。

陈天润用尽全力大吼，想要为自己增添傲人的气势。卧房里，柏依云躺在床上，紧紧闭着眼睛。她的眼角尚余未干的泪痕，在这一段时间里，她的脑海中上演许多回忆。

年幼的男孩递给她一颗糖，他背着光站，脸上的笑容成了女孩儿梦境里挥之不去的童年。

阳春四月，柳树的光荫之下，高高瘦瘦的男生同样背着光站，用一本作文书轻轻拍她的头，带笑的眉眼成了女生梦境里无与伦比的青春。

凌冬时刻，许久未见少年的少女在手机上收到了一条消息，内容是:“我已经到美国了”。

自那以后，张极再也没有出现在她的视线里。

许是知道了她交到男朋友，又许是在外国事业有成，张极不回来了，也不联系她了。柏依云有时候会后悔自己的决定，但时间无法倒流，后悔也无济于事。

柳惜芷喂喂，你还活着吗？

柳惜芷我想你应该没什么事，我有在努力保护你。

柏依云内心……

柏依云内心还好。

柏依云内心就是很累，仅此而已。

柏依云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她浑身颤抖，头昏脑涨的，四肢使不上劲。

柏依云内心我想，我应该尽快找个机会干掉苏新皓。

柏依云内心他发现那瓶食盐了吗？

柳惜芷按理来说，他没有发现。

柳惜芷但他整日贴身照顾你，也很难说。

柏依云内心我一直很疑惑，你不在线的时候都去干嘛了？

柏依云内心你为什么会忽然离线?

柳惜芷我有很多工作要做。

柳惜芷你以为我每天闲到嗑瓜子看电视吗？

柏依云内心……那倒没有。

柳惜芷你自己加油，我很忙。

撂下这句话，柳惜芷又不见了。柏依云内心逐渐平静下来，但心底隐隐感到不安。

过了一会儿，她认命般睁开眼睛，一脸不情愿地撑着身子起来，下床，随后穿鞋出门。

即使这间房子隔音很好，柏依云还是听见走廊传来争吵声。

与其说是争吵，更像是一个人在大喊大叫，大吵大闹。柏依云忽然想起自己一开始来这个世界的时候也是这样，坐在地上大叫，以为自己遇到真鬼了。

实际上，她可能确实遇到真鬼了。苏新皓这个房子看着阳气并不很充足，按理说也不能很充足，否则他自己应当就活不了了。

鬼能直面阳光吗？可苏新皓可以哎。这点有些奇怪，打破了她以往对妖魔鬼怪的认知。

柏依云内心小说罢了，那么认真干什么。

柏依云打消心里的疑虑，手握门把手，扭转，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