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嫉妒与不甘

因为是周末放假，任舒寒免了去接周虔放学，自己打车到了周家

周母似乎不在，他向开门的保姆阿姨礼貌致了声谢，然后轻车熟路的往周虔的房间走去

门虚掩着没关，从门口都能听见游戏的场景音

周虔盘腿坐在地毯上，薯片零食零零散散的围满了一圈，他握着游戏手柄，懒散的靠在身后的懒人沙发里盯着面前偌大的电子屏，手指不断调整方向，操纵人物在雨林里一点点匍匐前进

突兀的传来一声枪响，一枪爆头，血液逼真的横飞在草地上被雨水冲漫

人物死亡，界面板里很快弹出女音通知

“Sorry you failed!”

周虔松了口气，全然没有输了游戏的恼色，看起来只是因为无聊而打发时间而已

他突然转头看向书桌旁的任舒寒，轻浮得一改往常的口吻

“呦，任老师来了啊。”

任舒寒只是抬头扫了他一眼

“到点了，过来。”

他并不认为周虔知道他的性向会对他产生影响或是威胁，如果存在，在他眼中也依然可以忽略不计

比如现在

和他预想中的几乎一致，周虔开始拐着弯来想挑衅、激怒他

“我听说有些同性恋是天生的，有些是后天受环境影响才这样的。任老师是哪种?”

他撑着头眼神肆意的将他打量了一下，“你看着不像是天生的。”

任舒寒倚在靠背上，抱着胳膊淡淡的回视着他“嗯，你说是就是。”

周虔愣了一下，没想到对方能这么平静，甚至从态度上可以看出是无所谓

为什么，他难道一点都不在乎他是怎么看他的吗？他一点都不关心他在他眼中的形象或是想法吗？

对了，昨天在电梯门口撞见他们接吻以后，任舒寒第一时间不是解释，他压根连向他解释半个字的意图都没有，而是毫无眼神停留的，毫不犹豫的，牵着和他接吻的那个男的，直接的，忽略过了他

周虔咬了咬牙

“所以你喜欢那款的?你眼光真不怎么样。”

“嗯，我还挺喜欢他的。”

周小少爷窝火极了，两人就像掰手腕一样，他总以为自己占了上风，可任舒寒却动动手指就能轻飘飘的又扳回去

“我要让我妈辞退你这个gay!”

“嗯，证据呢。”

“证....”

任舒寒在习题册上终于圈完全部重点题，他推到周虔面前，指尖压在纸面上不轻不重的点了点，简明扼要

“合同里写的，非教学能力问题，甲方不得单方面辞退乙方。这是白纸黑字的事实。”

“周虔，我是来做家教，不是来带孩子。如果你需要有个人哄着你，也可以另付一笔可观的薪资，我随时奉陪。”

眼前的任舒寒语气冷漠客观，他的表情一如他往常所见到的平静，这却是他忍着不耐烦的表现

周虔突然又回想到了两人在电梯相吻的昨天

那个推开的瞬间，无措、脆弱、甚至带着诱惑的任舒寒，与面前这个永远都不会在他面前露出破绽的任舒寒不断在他脑海里反复错叠

周虔难以承认自己在此时此刻生出了一种强烈的嫉妒与不甘心理

他算是明白了，任舒寒从头到尾就把他当小孩一样，有兴致了就和他逗几句，没心情了就敷衍着搭理一下

和任舒寒相处的大部分时间，他都是处在劣势里

他漫不经心的一举一动，随口说出的话语就能轻而易举的引导他的情绪走向

他开心了，是因为任舒寒恰好愿意哄他

他不开心了，是因为任舒寒懒得哄他

凭什么，他周虔怎么可以，因为一个任舒寒而过得这么窝囊!

想要任舒寒失态

想要看他惊慌失措

想要他挫败无力的向自己示弱

他想要在任舒寒身上掌握一切情绪甚至行为上的绝对主导权

光是幻想任何一种，都比他现在面对的这张淡漠冷静的脸要感到有趣、兴奋太多

所有的想法就像罕见难遇的流星雨一样不停撞击着周虔的神经末梢

浓烈的征服欲从心底破土而出，叫嚣滋长

周虔盯着任舒寒的指尖，突然沉声开口

“月底的模拟考试。”

“如果这次模拟考试，我考进了年级前五十。你要答应我一个要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