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的那边

　　第二天他醒来时没看老爷爷“062，带我去老爷爷所在的地方。”

　　小丘来到一个河边，那是一片草地，微风吹来，河面泛起一阵阵波澜，看起来好像闪着光。他靠在一块突兀的石头上，手中好像攥着什么东西，眼睛一直盯着面前的一座山。

　　“唐爷爷，你在这干嘛？”唐爷爷如同从梦中醒来。“小丘啊”他看了眼小丘，“咱们继续讲啊。”

　　回来放学路上唐涣会用心听他说话，大部分关于山的那边，也许是因为在他的描述中山的那边有太多美好的东西，他这块扶不上墙的烂泥也开始努力了。

　　那天体育课，在跑1000的邱洺晕倒在跑道，唐涣折返回到那里背他去医务室“欸，这么热的天，我们一个个都恨不得光膀子了，你这。”唐涣看着穿着长袖连帽衫的他。“我不热。”“都中暑了还不热。”他伸手抓住邱洺的手，邱洺用力挣脱唐涣却抓得很紧。邱洺眼泪都冒出来了“放手。”唐涣愣了一下“我也没多用力啊，你怎么。”邱洺推开他跑出医务室。

　　第二天，他没有去上课，其实在这所学校逃课倒也常见，一节课没见他唐涣也离开了学校。熟练的翻墙来到邱洺家，又听见地窖那传来断断续续的哭声“嘶，他们家不能闹鬼吧。”他爬在地窖的门边“是邱洺吗？”里面穿了一些窸窸窣窣的声音“唐涣。”他的声音有些颤抖，带着些哭腔。

　　“你怎么了？”

　　“我爸去喝酒前会打我，然后把我关在这。”

　　“你家有没有铲子什么的，我帮你出来。”

　 “为了凑学费，都卖了。”

　　“行，那我就陪你聊天，等你爸回来。”

　　一直到大门那有了些动静，他才急急忙忙翻窗出去。过了一会，邱洺才出来，今天他穿的是短袖，白皙的手臂上留下一些红印，十分扎眼。他挠了挠头，又将手往后藏。

　　“那个，学校都学什么了”

　　“你以后还来学校吗。”

　　“不知道”

　　“没事，我教你”

　　唐涣带他来到一片草地，小草软绵绵的踩在上面像踩在云上，也并不是单调的绿，点缀点点小花，让这片草坪有了点点鲜活。对面是一排绿悠悠的山，连绵不断，往上看是没有一丝污染的湛蓝天空，飘着朵朵白云。小溪中的水也十分清澈，能当镜子，一眼望去还能看见水下自由的小鱼。

　　“干嘛带我来这”

　　“带你来散心”

　　老爷爷笑了笑“其实当时我不是这么想的，我只是觉得他的眼睛像那河水一样清澈，能看见心底，心又比那天空还纯粹，一眼便能看出在想什么，又像那水里游的鱼，总想往山外跑。”

　　他们在那聊了好久，书本被扔到一边。

　　“诶，等长大了我们一起去山的那边吧。”

　　“好啊”

　　“我们可以一起住，可以干好多好多事”

　　邱洺又恢复了之前了话唠，明明唐涣不喜欢听别人一直在一边吵，但是如果是邱洺就不一样了，他会联想到他说的那似乎遥不可及又触手可得的美好，山似乎都慢慢变得透明唐涣看见了他口中的生活。

　　“小话唠，说够了吗，喝口水再继续。”他从包了拿出一瓶水。此时已近黄昏，唐涣躺在草坪上，看着坐着手舞足蹈的邱洺，只觉得他和河面一样会发光，过一会两位少年就披着落日的余晖回到各自的家中。

　　“那时的我还不知道自己喜欢他，只知道不论做什么都会想他，只知道因为他自己以前觉得无法忍受的事也能成为享受，只知道无法忍受他被人欺负，但是我知道我喜欢袖子上的小太阳，喜欢看他发光的轮廓，喜欢他眼神中那温暖的笑意和看得到心底的清澈。”

　　后来唐涣变成了大家口中的好学生，虽然下午从来不上课但是成绩很好，邱洺一来上课唐涣眼神就黏人身上了，一开始老师还点名提醒一下，后来见没用而且他俩成绩都不错还把他们调到一起，俩人下课恨不得挤在一个位置，下课也黏在一起，校外许多人都撞见唐涣跟背媳妇儿似的背着邱洺，俩人到了回家的分岔路口还得抱一下。

　　“邱洺明天见”

　　“好，我明天把校服给你”唐涣的校服袖子，领口上已经缝的密密麻麻的了，有几次他故意拿小刀划袖子还被邱洺撞见了，但邱洺倒也惯着他，每次缝得好好的还给他。

　　一来二去的邱洺也成了班里的唐嫂，渐渐也融入大家的圈子，但每次大家看见唐涣比锅底还黑的脸也不敢太张狂。

　　他们如往常一样坐在草坪上

　　“唐涣，你会不会游泳啊”

　　“会，但是不喜欢。”

　　“教教我呗”

　　“这水太急了，不好教，等我们去了山的那边去你说的那个什么游泳馆我就教你”

　　“好，一言为定。”

　　一阵风吹来，少年的心也如此时的河面泛起波澜。明明他只提了一次，自己一直记得，他好像在不经意间就闯入了自己的世界，闯入了自己对未来的规划，从那以后自己的世界再也不缺暖阳，不缺人间烟火，他带来了所有美好，将黑白驱散，世界有了色彩。

　　“我是，喜欢他的。”他这么想着，看向邱洺的眼神又多了几分说不清的情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