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嘀——嘀……”
蒙蒙之中,我听见了几声忽隐忽现的声音,那声音十分微弱,便被寂静淹没了。
然而,从出现到消失,那声音始终如万斤钢锤击打着我的心,久久地回荡在我的耳畔。
每一次击打,都使这个世界对我清晰无分,最后……
意识初步回归!
可——思想呢?
是啊,思想呢?意识回归固然是好事,但在正常情况下本该一同回归的思想现在却仍见踪影。
思想是什么?思想是思考、七情六欲、行动的本源啊!即使有了意识,没有思想,意识又有什么用呢?
此时,我进入了一种奇异的状态——活着,同时也死了。
我仿佛只是一具活着的空壳,一具活着的尸体,如同行尸走肉般。
不知这样过了多久——时间对我来说早已虚化,先前的那声音突然卷土重来,再次响起。
“嘀!——嘀!——嘀!”
声音丝毫未变,气势却与之前截然不同。
这次,它再也没像开始时那样缥渺,它变得雄伟、浑厚、有力;这次,它再无停止,永无休止,如同时间的脚步。
突如其来的声音一下子刺入了我的耳中,浸入了我的耳膜。
霎时,我如梦初醒。刚才的一切对我来说好似只是呆住的一瞬间,发生了什么已经记不清了。
我真正意义上地复活了。
我抖动着沉重的双眼,没几下,双眼便睁开了。
明晃晃的光芒一拥而入我的眼眶,我本能地眯上了眼,但仍被照得眼前白花花的。
良久,光渐渐暗淡下来,模糊的重影也越发清晰了。
“嘀!”——嘀!——嘀!”那声音还在。
我下意识地转过头去察看,头没有动,反馈回来的只有一阵剧痛。
剧痛正在逐渐衰减,而我的心疑却在不断增多。
“这里是哪儿?我为什么会在这里?而我……又是谁?”无数个疑问将我包围,使我动弹不得。
我鼓足了劲,转了转眼珠,四下望去。
现在可以确定的是,我在一间白墙房里,半躺在一张软床上,白色的绵被盖住了我的身子不计其数的白色钢管、线路、橡胶管也其下通出,各通东西。
之前唤醒我的那声音此时仍挂在我耳边,只是其中杂加了一种“嗡嗡”声。
值得一提的是,当我竖起斗眼往下看时就会看见我的口鼻被一个透明塑料罩罩住,一根较粗的塑料管接在上面,至于塑料管的另一头通向哪儿我就不知道了——视角盲区。但有了这个玩意儿,我感觉呼吸更顺畅了此,甚至有了些依靠感。
我忽然意识到-这里不会是医院吧?
也许是因为太累,这个念头刚产生生,强烈的睡意就向我席卷而来。
我开始变得昏沉,世界在我眼中再次模糊。
我想凭借着那顽强的毅力进行低抗,未曾想我那“顽强”的毅力在下一秒就瞬间瓦解——我昏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