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湾异常平静,直到坐在办公室才后知后觉的松口气,对方真的会杀了她,这不是开玩笑。
必须为自己做准备了,她想,这些人的小心脏真是脆弱,不就是看到了扇巴掌吗,你妈小时候没扇过啊。哟,不会是孤儿吧,罪过罪过。
可再转念一想,缺爱也不能随便认妈啊,她还年轻。
如此,梁湾自己把自己顺好了。
“砰砰——”
是不轻不重的两道敲门声。
“请进。”梁湾正收拾桌子上的东西,心说还挺礼貌的,看了眼时间,正值八点十分,马上上班。
来人简单的一身黑造型,身高目测一米八以上,头发显然没被主人精心打理,使得它有随意发挥的空间;再看眼,上黑下白,妥妥的三白眼——下三白。
实话说,这种眼型给人的冷漠感远不如他骨子里透出的淡漠,笑不达眼底。
男人坐在椅子上,向她伸出手。
梁湾终于反应过来了,忙把病历复印件递去,“麻烦你看完交给病人家属。”
他没有说话,似乎在等一个解释。
“就在你去吃饭时,后来的那个男人要带走病历,被我回绝了。你们认识,由你来送过去再好不过。”
张海水没再说什么,点头应下。
他先看首页的个人信息,黄子石,男,26岁,汉族,未婚,无业游民。入院时间和记录时间为昨天上午十一点四十。
“初步诊断:因刀伤导致少量失血,体内含有少量不明毒素(待查)。”
不明毒素在一众诊断中不可谓不显眼,在刀伤不足以让人昏迷的情况下更是耐人寻味。
此时梁湾开口了:“极有可能是体内不明毒素造成的昏阙,这一点医院正在查,相信很快能出结果。”
张海水垂下眼帘,不知道在想什么。
梁湾有种不好的感觉,问道:“怎么了?”
“你不要再查下去了。”
果不其然,梁湾心里一松,但怒火腾一下升起来,“我是医生!”
张海水摇摇头,“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接下来的事对你来说很危险。”
她冷笑几声,反问他:“对你就不危险了?”
“比你强。”
“你当然比我强了,知道不少我不知道的东西。可我只是个普通人,你不会明白我找身世耗费了多少时间、吃了多少苦,”她缓缓闭上眼,神情悲伤,“张海水,我没有时间了。”
他沉默了一会,说道:“我比任何人要明白。你也比我想象中要坚韧。”
梁湾睁开眼看他,双眼微红。
不多久,张海水带着病历复印件离开了,她终于撑不住趴在桌子上一会儿哭一会儿笑,脑海里回荡着他们的对话。
——男人的食指点着桌子:“如果你必须要去寻找身世,我可以推荐你一个地方。”
——“哪里?”她忍不住问。
——“古潼京。”
男人的表情淡漠,吐出的话瞬间浇灭梁湾的热火,——“在此之前,我们要等一个人。”
“谁?”
梁湾张了张嘴,她似乎懂了什么。
下一秒,男人的声音和她的心声重叠,——“黎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