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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公主她偏头痛

一切按照他们的计划进行。

  司马迁刚靠近梨花山,草丛里就窜出十几条大汉,唬得司马迁差点从马上滚将下来,却见为首的那人使着一跳铁棒,双目瞪圆如铜铃。

  此人面子上带着些许笑容,正是梨花山的二当家钱小乙。

  钱小乙笑道:“原来是个儒生。这年头能识文断字的都是有钱人,先生,请。”

  司马迁着急分辨道:“我家贫。”

  那些人才不管他如何分辨,一窝蜂的上来抢了马匹,一群人对着司马迁齐声吼道:“去!去!去!”

  司马迁‘无奈’,只得跟他们回梨花山。

  行了数里,来到一块宽阔的山谷,山谷上搭着很多茅草屋,炊烟袅袅倒也有几分田园牧歌的景象,不像打家劫舍贼匪的居所。

  钱小乙仿佛看穿他心思,笑道:“书生,你不会以为贼匪什么都不懂吧。”

  “哪里,哪里。”

  钱小乙倒也不跟他客套,拍拍手,有人端着笔墨和竹简过来,重重摔在司马迁跟前。

  钱小乙道:“看你没带几个钱,想必家里有钱,你给家里人写封信,拿……嗯,500金来赎。”

  “额……我真是个穷书生……”

  “骗鬼呢,写,否则就杀了你!”

  “你听我口音就知道我是外地人,家人不再南阳。”

  钱小乙仔细打量司马迁许久,沉吟片刻,道:“那你为什么要来梨花山?”

  “我跟朋友有约一起去淮南,他朋友在淮南国当佐吏,到了南阳官邸,我们可以吃住在官邸。”司马迁开始胡诌。

  他决定借用施尚的剧本。

  “谁?”

  “郭解。”

  听到郭解的名字,一道锐利的目光从钱小乙一闪而过,他俯下身子,眼神迫视司马迁道:“郭解长什么样?”

  “短小精悍。”

  钱小乙哈哈大笑,道:“还是你们书生说话好听,换做是我,就说郭解长得矮……”

  他嘿嘿笑起来,补充道:“当然我会说他虽然长得矮小,但为人却是高大令人敬佩。”

  “你认识郭解?”

  “钦佩已久,偶然见过一次。哎呀,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来人,上好酒好菜。”钱小乙笑着把笔墨拿开。

  司马迁松口气,郭解的名声还真是响彻大汉朝。

  不多时酒菜上来,钱小乙跟司马迁饮了几杯,道:“真是对不住,对了,公子你叫什么?”

  “林尚。”

  “林公子,失敬失敬。”

  司马迁暗想他这个人真有意思,看我慢慢引诱他。

  “你们的大当家是谁?”

  “没有大当家,我小时候身体不好,我娘就请了个山神保佑,说是我大哥,那我就排行老二,当了贼,也就成了二当家。”

  “原来如此,还有这种习俗。”

  钱小乙道:“公子,你跟郭解去淮南做什么?”

  “其实不是去淮南,主要是想去南阳,据说从博山县到南阳路上有个富贵,准备拿了。”司马迁压低声音道。

  钱小乙立时酒醒了,一挥手让其他人出去,小声道:“可是吴庆给田蚡的礼?”

  司马迁神秘地点点头。

  “你不是书生吗?”钱小乙觉得他这样的人将来肯定要当官,劫道不太符合他身份,倒是郭解是能干出这种事的人。

  司马迁便把林鸿的事套在自己身上,末了说:

  “当时为活命,我花了有十万金,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恶气,劫田蚡的富贵算是补偿,要不你们跟我们一起?”

  钱小乙道:“这可使不得,你是为了复仇,郭解大哥仗义疏财,我要是坏你俩的财路,传出去岂不是被人笑话。”

  司马迁微笑道:“果然是个好汉。其实郭解被其他事缠身来不了,跟我说梨花山有一群好汉,让我过来跟你们合作,给田蚡个教训。”

  “郭解认识我?”钱小乙眼睛亮起来。

  “他只是跟我说听过过你,觉得你这人重诺,若我要劫押运队,找你帮忙是最好的。”

  钱小乙登时有些心动,他本就抢富户,还能帮朋友出口恶气,五脏六腑都激动燃烧起来。

  司马迁见鱼儿上钩,把跟刘姜等商量的计划和盘托出。

  钱小乙直拍大腿,赞道:“妙妙妙,不愧是书生……我身边要是有公子在,岂不是……对了,公子,抢完后你准备去哪里?”

  他想让司马迁跟他留在梨花山当土匪。

  司马迁猜出他心思,叹道:“哎,刚刚不是说了吗,去长沙国当个小吏,可怜我十年寒窗,本想售于帝王家,谁知时运不济命运多舛……”

  说着他用大袖遮住面庞,抹了抹并不存在的眼泪,然后收起袖子,歉笑道:“见笑了,见笑了……”

  刚刚他文邹邹的说了一堆,钱小乙没怎么听懂,但知道他读了很多书,也忍不住惋惜道:“你说我这种人当草寇也就算了,你这么好的文采……”

  他猛地一拍桌子,道:“兄弟,你缺富贵吗?”

  “富贵于我如浮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我把任命文书放在朋友处,等抢完了就南下去长沙国。”

  “我瞧着公子也是个疏朗之人,这样吧,我去抢那笔富贵,另外我再给你五块马蹄金,足够你一路上花了。

  你还年轻,好好做官,你跟我不一样,别走歪了路,浪费你一身的学识。”

  “啊?”司马迁有些错愕。

  钱小乙拍了拍他肩膀,劝道:“我们县令裴乐游吧,他也是个书生,他不许我抢穷人的,默许我抢富人。

  这才让我在周围有些许名声,才敢远远的看一眼郭解大侠,读书人好,读书人有办法治那群非为作歹的富人……”

  说着不等司马迁答应,叫了个手下过来,道:“去拿五块马蹄金过来。”

  钱小乙转向司马迁道:“你要是不放心,可以先呆在县城,只要听到押运队被劫了,那就是我干的。记住,当个好官。”

  很快有人捧着五块马蹄金过来。

  “啊?”司马迁连连摆手,“我不要你的钱。”

  他忽然有些愧疚,钱小乙真是单纯的厉害。

  钱小乙不由分说将马蹄金塞到他手里,道:“这些都不重要,其实我想让你帮我个忙?”

  “什么忙?”

  “做个像裴县令一样的好官,你这几天呆在县城,可以打听打听县令,不要跟有钱人打听,专门跟穷人打听……”

  钱小乙非常自豪,当时他抢穷人被裴乐游抓了,裴乐游放他,给他钱,让他帮个忙,然后他成为十里八乡有名的侠士。

  他觉得自己就像当时的裴乐游一样,拯救一个道德濒临崩毁的书生,自豪感油然而生。

  “天色已晚,今天你先住在这里,明日我让人送你出去,记住,当个好官,我们穷人都会感激你的。”

  第二天,钱小乙亲送司马迁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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