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敬的乘客您好,G××××号车次开始检票,请乘坐本次列车的乘客到检票口检票……”
刘耀文闻言起身,与一旁的严浩翔对视上。茉莉花的味道真的挺好闻的。
“严老师,我得走了。”
看进他平静得毫无波澜的眼睛里,严浩翔睫毛颤了颤,随即点头。
刘耀文朝他张开怀抱,“能抱一下吗,严老师。”
严浩翔起身同他拥抱在一起。
这是一个很单纯的拥抱,只有彼此的心跳同频共振。
“不管怎么样,记得要快乐。”严浩翔在他耳边轻声说。
刘耀文眨了眨眼睛,“这可能有点难。”
严浩翔听了他的话,撤开怀抱,像个大人一样摸了摸他的脑袋,笑着说:“那就祝你平安。”
周围每天都有数不清的人来人往,也总有人在这里告别又重逢,相见又相爱。此刻不管是出于什么心情,刘耀文都看得清清楚楚,严浩翔那双眼睛里,明明白白地映着自己。
“嗯,谢谢。”他拉起行李箱,回头朝严浩翔浅浅笑了一下,“再见,严老师。”
严浩翔向他摆手,目送他检票又进车。
一个感觉至上的人,有一天却说不清心里的感觉。
他最后将手里的蜂蜜柚子放在了身旁的空椅上,然后出了候车室,从花店买了支茉莉花插在一处的墙头,自顾自地沿着原路返回。
[如果快乐太难 那我祝你平安
——严浩翔]
*
闹铃没响,刘耀文就已经起身准备早饭了。等他把饭做好后,却早已经没有了食欲,这时他的大姨一边揉眼睛一边走过来,刘耀文摘了围裙洗了把手,说:“大姨你们先吃,我得走了。”
他的大姨点了点头,又抽空数落了他一会,“你说我叫你跟我一块干,你偏不,非要去当什么儿童家教,我天天在厂里都没个能搭把手的。”
刘耀文戴上耳机,回头向她礼貌性地招呼了一句,随即开门走了出去。
他在手机上记录:来东区的第三个月零五天。
自此来到这里后,他已经很少会有情绪的波动了,每天过着日复一日的生活,连个正儿八经的朋友都没交一个。
像路边的歪脖子树,春天到了也不会开花。永远不会被人们所在意。
已经冬天了……刘耀文从围巾里抬头看向路边光秃秃的树,别说花了,现在连叶也没了。
什么都在变。
而他只有耳机里的音乐……
这应该算是他,唯一能留住的了。
“喂?”
电话那头是个语气轻快的小孩,“耀文哥哥,你怎么还不来啊,我起得可早了就是为了早点见到你。”
刘耀文一听这小孩的声音,语气都禁不住温柔了一些:“是吗?小豪这么喜欢补课的吗?”
“不是喜欢补课,是喜欢你。”
“那小豪再等等哥哥好不好?”
“好~”
叫小豪的孩子今年上初一,是刘耀文去培训班的时候遇到的。那天,小豪可能是被老师批评了,哭着喊着不愿意再进培训班,刘耀文被吵的烦了,过去想警告他别再哭了时,却看见这小孩的眼睛清澈又水灵。
明明一点也不像,感觉却在那一瞬间交错纵横,少有的恍惚。
刘耀文承认,那一瞬间,他确确实实想到了严浩翔。
等小豪的母亲赶过来时,看到的是小豪趴在刘耀文怀里睡得正香。
之后,刘耀文就被要求做小豪的家庭教师。
“耀文哥哥,我听妈妈说今天可能会下雪。”
“那小豪期待吗?”
“期待,今年的第一场雪哎。”
刘耀文听着小孩满怀期待的语气,无声地笑了笑。
“我跟你说哦,我堂哥也来我们家了,他这次来呢肯定是要多待几天,因为我妈妈说要给他找个对象。”
*
开门的瞬间,刘耀文愣在了原地。
依旧是那张熟悉但又有些陌生的脸,周遭的茉莉花香还是挥之不去,只是面前的人接了头发,还将头发染成了白金色。
如果说三个月前的他是含苞欲放的茉莉,那么现在站在他面前的,是一朵开得正好的茉莉,丝毫不亚于玫瑰牡丹那些满大街的花。
“好久不见,刘耀文。”
刘耀文看着他唇角的笑,“好久不见,严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