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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起

(原神)散暮枫华

“嘀嗒——”  

  “嘀嗒——”

  

  太阳伴随着池塘里的蛙鸣渐渐落下。赤橙的光芒从门框打进屋内,时不时刮过的微风将摇摇欲坠的红枫叶与暖光一同星星点点地落在木质地板上。

  

  屋外角落未拧紧的水龙头每隔一会就落下一滴水珠打进接水的桶中,听起来像是一首富有节奏的安眠曲。

  

  院子里支着一架画板,画布上的场景只是大致铺上了个色块,还没来得及细化。但却依然能够看出我所画的是眼前秋日的夕阳。

  

  木质的地板因为挤压发出细微的“吱吱”声,听起来好像随时都会坏掉一样。

  

  手中落笔的动作顿了一下,我下意识地想去咬笔,但忽然意识到这是水粉笔,上面沾着许多看不见的污渍,于是便停了下来。只是顺着声音的源头望向屋内。

  

  那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身着一袭白衣,款式却有些奇特。紫色的眼瞳好似夜晚熠熠生辉的星河,叫人看一眼就移不开目光。

  

  他的头上披着一层薄薄的紫纱,姣好的面容在薄纱下若隐若现,与他茫然的神色搭配起来有一股清冷的易碎感。

  

  看起来就像个瓷娃娃,好像一不小心就会碰坏。我在心里这么说着,又在后面补了一句。

  

  让人想去毁掉。

  

  我将手中的画笔放进水桶,白纸般的少年抬脚慢慢朝我走来,头上的紫纱随着动作在空中飘扬,像被风吹走的蒲公英,自由自在。

  

  他看起来有点茫然,但漂亮的眼里也充满了好奇,看看画布然后又看看我。

  

  “请问这是哪里?”他问。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语气平淡,“这里是我的梦。”

  

  他看上去更加困惑了——我敢发誓他是我在这十六年以来所见过的最美的人,即使他只存在于我的梦境,即使我们不会再见第二次,但我依旧这么认为。那双眼睛就像把整个宇宙都装了进去,浩瀚的星河炽热滚烫而美丽。

  

  却又隐藏着未知的危险。我没由来的这么想到。但恶意的揣测却像开了闸的水龙头一样哗哗往外冒,怎么也止不住。

  

  或许我不该带着有色眼镜看别人,将所有人都规划到危险人物那一块去,一味的认为大家都有另一幅不为人知的面孔。但我忍不住,总想着将他们美丽的外皮撕开、露出里面血淋淋的骨肉和黑暗冷漠地灵魂。

  

  大概是因为我见不得别人好,不过也可能是因为我生来就恶劣。但真正的原因是什么却连我自己也不知道。只是下意识地那么去做了。

  

  可能是看我态度冷淡,他好像有点慌张,大概是觉得我因为他忽然的闯入生气了。

  

  “抱歉…我不是故意闯入您的梦境的,”他小心翼翼地观察我的神色,见我没什么反应接着问道,“请问方便告诉我怎么离开这儿吗?”

  

  见我皱眉,他的心情肉眼可见的慌张起来,说的话也变得断断续续,“对、对不起!十分抱歉……那个,不方便的话我现在就离开、请、请您不要生气!”

  

  我怔愣了一下,大脑又开始不受控制的胡思乱想。虽然对于不速之客的到来的确打扰了我在梦中仅剩的一方净土,但我也不得不承认他的出现为这净土增添了几分韵味。

  

  像一束光,穿过厚重的云彩照亮了仅属于我的、一方小小的世界。

  

  现实里那些肮脏而污秽的不堪在这一刻浮现在了脑海中,与此刻的美好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让我不禁觉得——

  

  ——其实一直待在梦里也是件不错的事情。

  

  至少此刻我的心情没那么糟糕了。

  

  我稍微打起了些精神,尽量让自己看上去平和些,以免吓到他,“我也不清楚该怎么离开,或许我睡醒了你也自然而然能离开了,也可能一生都会被困在我的梦境里——”

  

  我恶劣地笑起来,瞧见对方惊恐的神色,心里莫名出现了那种恶作剧成功的快感。

  

  在此之前,我一直认为捉弄他人是一件很无聊的事情。倒也没想过有一天我也会因为恐吓别人得到快感。

  

  我生来就恶劣。从小到大我一直都这么认为。

  

  “当然,可能性更大的是前者。因为梦境是很少会延续下去的。”我的话就像定心丸,说完话他很明显松了口气,“但既然梦到了你,也说明我们有缘分。”

  

  这话说的我自己都不信。他的出现不过是因为我的潜意识创造了他,既然如此,又何来有缘?

  

  他很好骗,一张精致的面孔上写满了纯真,我说什么他都信。

  

  我在心里啧啧两声,挑起半边眉头露出笑容。

  

  “所以,你叫什么名字?”

  

  他好像跟不上我这跳脱的话题,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会突然从离开这个梦上转移到名字上,有点不知所措地勾弄着自己的手指,回答我的问题。

  

  “倾奇者,我叫倾奇者。”

  

  倾奇者?好奇怪的名字。这世界上大概没有人会用倾奇者来当做自己的名字的。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倾奇者指的是服装奇特的人,再结合上他的穿着,答案可想而知。

  

  倾奇者,不过是个代号罢了。

  

  我用手指摸着下巴,故作沉思。也不管手上沾到的颜料是否会蹭到脸上。

  

  我一向不是健谈的人,或者说我没什么快乐的事情可以分享出来作为话题。而对方似乎也是内敛的性格,于是气氛就这样沉默下来,安静的只剩下树上的鸟叫声。

 

  说来倒也奇怪。我性格恶劣,不顾他人,这是身边人都统一认可的事实。但此刻在他面前却下意识地想避开那些生活里的黑暗。或许是他身上纯洁的气息实在不忍让人玷污。

  

  我活了十七年,还是第一次碰上这种感觉,略微惊讶过后只觉得荒唐。

  

  模模糊糊的听见有人在喊我,我顺着声音的源头仰头望去,却又忽然感觉那声音是从另一边传来的。

  

  很显然,面前的少年也听到了这声音。像朵追着太阳摇头晃脑的向日葵一样四处张望,最后又把目光落在我身上。

  

  “我该怎么称呼您呢?”

  

  他用上了敬语。说到底我也不过才十六周岁,虽然他长得嫩,但我们两的样貌看上去也并不会差很多。

  

  那么敬语就是下意识的习惯了。

  

  我如是想到。只可惜嘴巴刚张开还没来得及发出声音,游离至世界之外的灵魂就脱离了梦境猛地跌落回了自己的身体里。

  

  我咂舌,不悦地皱起眉头看向方才打扰我的罪魁祸首,他将我推醒的手甚至还没来得及收回,看到我阴沉的目光,略显无措地解释道。

  

  “快到家了。”

  

  心脏还在因为方才猛地惊醒而嘭嘭直跳,冷静不下来。那种全身血液都跟着沸腾无法冷静的感觉让我更加不爽了。

  

  虽然他是出于好意不想让我直接被司机带到他家去,但我一向有很严重的起床气,愤怒也就不打自来。

  

  “傻逼吧你。”我骂了他一句。后者甚至我的脾性,知道回嘴一定会让这场争吵变得无休无止,所以最终只是皱了皱眉,不再说话。

  

  我也不再理会他,轻啧了一声,烦躁地抓抓头发,开始盯着窗外看,试图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

  

  半夏生太郎坐在另一侧时不时瞧我一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看着都烦,不过还不等我发作,车子就缓缓减速,最后停在了一栋宅子的门前。

  

  骂人的话卡在嘴边没能说出口。我阴沉着脸下了车,烦躁的心情几乎要让我失去理智。

  

  我迫切地想要砸些什么来安抚自己叫嚣的心脏和血液——这也就导致了关车门时没控制好力道,车门狠狠地碰撞,发出一声巨响,半夏生太郎和司机都被吓了一跳。

  

  他瞪我一眼,没忍住骂道,“半夏生枫向,你发什么神经?”

  

  愤怒在那一刻席卷了我的大脑,我再也没办法冷静。我甚至不想去在乎在大街上与自己的亲生哥哥吵架会落下多少笑柄,将手中的行李狠狠地砸在他身上。半夏生太郎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做,被砸了个踉跄,往后退了两步。

  

  “发神经的是你吧!?你他妈地好端端把我叫醒干什么!?”

  

  他被气笑了,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扭曲起来,看上去可怖而丑陋。

  

  半夏生太郎对着我大吼:“我不管你你难道要直接跟人家回家去吗!?你这条狗别他妈乱咬人!我好心叫你你就是这样对待我的!?”

  

  心里的火气席卷全身的血液,我只觉得好热好热,脸上像是被开水浇过一样次啦啦的在疼。

  

  “你他妈怎么不干脆去死!你死了就没人管我那么多了!那个破家你就这么想回去!?你要回你就自己回别他妈拉着我一起下地狱!”

  

  我甩甩时候冲上前去扼住他的衣领,拳头攥紧就要抡下去。半夏生太郎虽没有要和我动手的意思,却也不甘心就这样白白挨打,只能控制住我的手腕限制行动。

  

  毕竟他也清楚,真动起手来,我是绝对会往死里打的。

  

  眼见事情的发展越来越遭,周边的领居听到争吵声都纷纷从家里跑出来把我和他拉开。

  

  “别拦我!”我大吼着,因为愤怒呼吸也跟着急促起来,但摄取到体内的氧气却越来越少,猛地咳了两声,脸色也涨的通红。

  

  “冷静点!冷静点枫!你先吃药!”

  

  我感觉到有人紧紧地卡住我的手肘将我拉开,一边在耳边安抚我的情绪一边喊着他的兄弟去翻我包里的药。

  

  “宫侑你他妈别拦我!老子今天就要弄死这个狗娘养的玩意!!”我奋力挣扎,但男女天生就有力量差异,加上我本身就体弱无力,此刻气血上头更是觉得浑身都在发颤,使不上一点力气。

  

  “治!快去找药!枫、枫!冷静一点你看是我我在这里!”

  

  半夏生太郎站在我的对立面,似乎被人拉开后恢复了些理智,反应过来后认识到我的情绪根本不可控。怔愣在原地对我作出抱歉的口型。

  

  那种怜悯而悲伤的情绪就像根针让我觉得头皮发麻,皮肤被刺痛到疯狂叫嚣。我忍不住冲着他大喊:“别他妈用那种眼神看着我!傻逼!老子还轮不到你来可怜我!”

  

  “药在这,快给她吃了!”

  

  “没有水吗?你让她生吞??”

  

  “情况紧急我上哪去弄水啊!”

  

  “嘶——疼疼疼小枫向不要拽我头发。诶诶小枫向别乱动会弄疼你的。”

  

  “你他妈能不能别碰我!?”我扭动着身躯想从宫侑的钳制中挣脱出来,一边想踹开想把药硬塞进我嘴里的宫治和想为我注射镇定剂的家庭医生。

  

  但双拳难敌四手。宫治和宫侑一个熟练地控制住我,一个熟练地往我嘴里塞药,一看就知道这幅场景他们应对过很多次。家庭医生也借着我被控制住的间隙娴熟地将针管捅进血管。

  

  冰凉的液体在体内流淌,大脑在发热,身体也止不住地颤抖。生吞药片的感觉并不好受,仿佛有硬物卡在喉咙里一样让嗓子生疼,却奇迹般地让我冷静了下来。

  

  我双腿一软,伸手想抓宫侑的衣服借力站稳。但浑身的力气都像被抽空了一样,连续试了好几次,关节就像棉花一样根本使不上劲。

  

  连衣服都抓不住的我接下来又能做些什么?这样差劲的我为什么还要活着?为什么我还不去死?

  

  我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我生病了、但我没办法去克制自己胡思乱想、去控制自己的情绪。只能一次又一次地放纵自己去伤害家人、朋友和我自己。

  

  我为自己的无能而感到悲哀、我痛恨自己的癫狂,甚至因此哭泣。

  

  宫侑换了个姿势把我抱在怀里,像过去无数次一样伸手轻轻拍打我的背,让我安心地靠在他肩膀上哭泣。像在安抚一个丧失一切的小孩。

  

  我听见他说,“别怕,我在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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