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升的太阳开始变暖,迷雾开始褪去。
林城欺和柳暄然用的五尺宣纸作画,柳暄然先开头画景物,林城欺殿后画人物。
“画什么?”
坐在画台处的柳暄然无聊的杵着下巴问着林城欺。
没做过多的思考,林城欺看向脸蛋圆乎乎的柳暄然说道:“锦山。”
“好嘞!”得到吩咐的柳暄然连忙闭眼回想了下锦山大致模样,随后从容的拿起林城欺送给自己的兼毫笔开始作画。
另一边的杜畅和刘玉安为了比林城欺两人更厉害,则是用的六尺宣纸作画。
杜畅善作山水画,刘玉安则是善画花鸟,为了更有相比度,两人也画的锦山。
“快瞧!林城欺她俩用的笔,已经胜过杜畅他们的狼毫了!”
“你也不看看,林家虽然分了家,可是人家那祖产还是能养活两大家子人的!”
“山水画和人物画用的笔都好齐全,颜料也好多啊!”
“南都林家是富家,这点谁不知道啊。”
“快看!柳暄然失手了!”人群中的谈论逐渐偏向贫富贵贱,一声轻呼响起,才让他们从攀比中拉了回来。
正认真给林城欺两人打气加油的林柯愿心一紧,默默地祈求两人一定能赢。
“林城欺,能填不?”
柳暄然淡定的绘着景,头也没回的问着老神在在的林城欺。
“在哪?”
对于刚刚那声惊呼的林城欺丝毫不在意,在砚台处给柳暄然研着墨。
柳暄然不急不缓地说道:“山腰那处的青石阶晕了一抹头绿,瑞墨大小。”
“能填,这就来。”
研好墨的林城欺拿起羊毫就去了青石阶那块,提笔就往那抹头绿画去。
林柯愿和高筱瓒对两人很有信心,也不怕打扰她俩,直接跑过去看林城欺怎么化腐朽为神奇。
“哎呀呀!这不是你吗?林柯愿。”
高筱瓒瞧见林城欺画的那人,有些眼熟,直到那张俊秀的脸出来,她激动的拉着旁边的林柯愿说道:“哈哈哈哈哈,你还摔了。”
看着画里身穿深绿色长褂正坐在地上揉着膝盖的人儿,林柯愿黑了黑脸,这不是那回追林城欺然后摔倒的场面吗!
“林城欺!你公报私仇!”
林柯愿气哄哄的指着还在画细节的林城欺,张了张嘴,又不知道再说些什么才能不让自己那么气。
一旁的高筱瓒不顾女孩子的形象在那里捧腹大笑,宋知意连忙过来拉着两人离开画台处,生怕她俩打扰到林城欺和柳暄然作画。
“好了!”
林城欺将画里弯腰欲把林柯愿扶起的人儿画好后,把羊毫放在笔搁上,坐在一边等柳暄然画完再画人。
“咦?扶林柯愿的这姑娘是谁?”
站在画台最近的楚妤歆好奇的问着,闻声的林柯愿不禁皱眉,那日扶自己的是林城欺啊,难道她改了?
想知道画的是谁的林柯愿又跑了过去,偏头一瞧,愣住了。
只见画上扶林柯愿的女子身穿淡粉色衣裙,侧身扶着林柯愿的手臂,蹙着秀眉,樱桃般地红唇微起,像是在给画中的林柯愿说着什么。
“欸,林柯愿这谁啊?长得好好看!”
最爱八卦的顾涵蕴抬头看着傻楞的林柯愿,那好看的眼眸从画上移到林柯愿身上。
“哦哦,这我初中同学,你们没见过。”林柯愿回过神,脸红的揪着衣角回道。
林城欺笑着看向林柯愿,没说话,眼里的包含的内容却不言而喻。
林柯愿知道她心里有人,她又何尝不知道林柯愿心里也有人。
“我画完了!该你了林城欺。”
终于将锦山画好的柳暄然将笔放在笔搁上,抻了抻懒腰,背着手去旁边画台看杜畅和刘玉安画的锦山了。
林城欺点点头,起笔就往山峰上画出人物的形象,画完后,又在左上角柳暄然留的空白处用兼毫写了几个魏碑字体。
“春深难知淮兮意。”
早在人群看比试的李雄宇此刻出现在画台前,看着那用魏碑体写下的七个小字,微眯眼,随后又释然。
“李老师来了!”
“来很久了,沈先生也来了。”
“还有几个老师也来了!”
“他们来干什么?”
“我们没上课啊!快跑!”
人群在一阵喧闹中一哄而散,只留下七个老师和比画的四人。
“老师好!”
四人齐刷刷的躬身问好,随后老实的站成一排等候老师们的教诲。
“这会儿是你们在学校上课的时间,下次比画在下学后再比,这次就下不为例!”
李雄宇怒目圆瞪的看着林城欺和柳暄然,语气雄浑而又严肃。
“知道了。”四人低着头,唯唯诺诺地答道。
沈文裕看着画台上的两幅锦山图,时而皱眉,时而笑颜,“这副画的猴子有点可爱啊!”
他指着杜畅二人组画的那只小猴,画上的猴子胖墩墩地坐在大树杈上吃着树下僧人给的香蕉。
“这年头哪有猴子胖成这样的,不切实际。”
一个女老师刻薄的说着自己的观点,沈文裕倒是没赞同那位女老师的话,笑着没说话,转眼又看向林城欺二人组的锦山图。
“柳暄然的画功有所长进,就是这左上角留的空太多,林城欺没给补全啊!”
沈文裕指着左上角那七个小字,意思是想让林城欺写下下半句。
听出意思的林城欺没回答,也没动,站在原地看着脚尖。
旁边的柳暄然杵了杵林城欺,悄声问道:“怎么回事?不是往常都写完的吗?”
“下一句不方便。”林城欺小声的回道。
“先生,林城欺说下一句不方便写。”
得到回答的柳暄然连忙站出来将林城欺给卖了,后面的杜畅和刘玉安都看呆了,这卖搭档卖的这么快?!
“怎么个不方便法啊?”
沈文裕好奇的看向还低着头的林城欺,这时的李雄宇连忙拉过沈文裕,“人家不方便就别让人家写了嘛,你不是挺文采的嘛!你把下一句添上不就好了。”
“那这...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不可以!”
听到两人的话语,林城欺连忙抬头,跨步走到画台拿起兼毫写了下一句:惟色迎风贺新年。
“哈哈哈哈,老李你这招激将法可以啊!”
沈文裕看到这下一句后,乐呵呵的拍着李雄宇的肩膀,其余五位老师也跟着笑起来,柳暄然三人后面才反应过来。
林城欺白了两人一眼,她知道是激将法,但还是没忍住。
“好了,你们四个快把画收好回去上课吧!”
沈文裕笑着摆摆手,又对着杜畅和刘玉安说道:“你俩不差劲,就是太急功利切了。”
林城欺和柳暄然把画收好后,就往教室回。
回去的路上,柳暄然因为刚刚把林城欺出卖了而不敢说话。
半天没等到柳暄然开口的林城欺憋着笑,别过脑袋冷哼一声,“柳暄然,你就没觉得对不起你的好搭档吗?”
“错了错了,下次不敢了。”听到林城欺开口后,柳暄然抱着画卷抬头看着林城欺认错。
之后两人又没话说,林城欺想着活跃下这场冷气氛,毕竟回教室的路还有一大截。
她想了想,正经地开口说道:“礼尚往来,下次我卖你。”
听到林城欺笑了的柳暄然释然,原来她根本就没在意啊!只是在打趣着自己。
“那我等着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