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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昔日教堂笔上光

时间一晃而过,他们下了飞机就感到一阵凉意,出了机场才知道,原来国内已经变成了冬天,还飘着小雪。

雪虽下的不大,却是覆盖住了不少事物,使一切看上去都是白茫茫的一片,龚衍看得有些出神,愣在了原地,他很喜欢雪所以也就很想看,从小到大可能都没见过几次。

“怎么不走?”宋晓好奇的问他。

“好久没见过下雪了,我很想念。”

宋晓呆呆的看着他,突然笑了起来,笑得很温馨。

“是吗?你那么想看雪,那我希望下一次你能在大雪里认出朦胧的我。”宋晓的一句话来得那么猝不及防。

龚衍转头看向他,轻嗯了一声,也浅浅的笑了笑。

“走吧。”

然后两人一起穿梭在小雪里,漫步在去往终点的道路上。

贺深的葬礼上,异常的安静,没有拥挤的人群,也没有追悼的师傅,只有他的家人站在雪里,相依在他的坟前,哭泣。

宋晓见状有些寒心,就想跑过去安慰一下阿姨。

贺深妈妈听见动静就向后看了看,看见了宋晓正向她跑过来。

“晓...晓?你这么快...就回来了?”

“嗯,我说过会马上回来的,阿姨,您别哭了,眼睛都哭伤了,事情已经这样了,我也很难过。”

“谢谢...你,愿意回来参加小深的葬礼...”阿姨艰难的对着宋晓笑着,即使眼眶里全是泪水,眼神里也还是充满了感激。

宋晓的眼神移到了贺深妈妈手里抱着的那束白菊身上,大抵是阿姨正准备去献花了,宋晓说了句我来吧,贺深妈妈点了点头变答应了,他接过花慢慢的走到贺深的坟前蹲下。

那张脸如今已变得灰白,永远的被压在泥土下了。宋晓不禁开始回忆那些充满贺深的记忆,是他唯一的最好的朋友,唯一珍惜的那份友谊。此时明明很想哭,却又哭不出来,只是眼睛在酸痛,心却如刀绞。

龚衍站在那里,远远的望着他,手里死死的捏着伞柄,可能是头发长得有些长了,遮住了他眼里的情绪。

宋晓隐忍着心底的难受,从那个位置站了起来,走到贺深妈妈的面前。

“阿姨,我...还有一些话想问你,可以借一步说话吗。”

她点了点头就跟着他去了一边,龚衍也移了点位置,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等他。

“阿姨,所以...贺深的死因是...?”

“癌症。”

“癌症?怎么会?”

“对,是...肝癌。我们也没想到会这样,其实...小深他很早就表现得身体不舒服了,我们问起他就说没事,不愿意花钱去看,后来...你出国前几天他还是去检查了,说...已经是肝癌晚期了。”

“那...他为什么不告诉我?”

“傻孩子,他当然是...怕你担心了,他在最病危的那几天告诉我,他虽然不喜欢你跟别人在一起,但他希望你可以快乐,他很珍惜你们之间这份友谊,他的心里面还有好多话想对你说,可惜他再也等不到你了...”

宋晓还是管不住他的眼泪,一个劲的往下掉,最后还是没忍住,撕心裂肺的哭着。龚衍在旁边看着刚想冲过去安慰他,下一秒就停住了。

贺深的妈妈抚摸着宋晓的脸,帮他拂去眼泪,一边又自己伤心的哭泣着,宋晓愧疚的抱住了阿姨,“对不起(哭泣),对不起...阿姨(哭泣)...”像是在安慰阿姨又像是在安慰着自己。

雪下的越来越大,龚衍不忍看到这两个人被大雪冻的通红的脸颊,便走上去给他们撑伞,宋晓礼貌的松开拥抱擦擦眼泪。过去的总该过去,希望下辈子贺深还能和他做朋友吧!

就那样,宋晓最后跟阿姨说了许多话,然后告别了她。

“你怎么样?还好吗?”龚衍担心的询问他的情况。

“我很好!”宋晓转头给了他一个大笑脸,不知道是不是在强颜欢笑。

“接下来呢,你要去干嘛?”

“竟然都到这了...我想去看看我妈,你陪我去。”宋晓一直盯着某人的眼睛。

“...好。”

虽然雪下的很大,但是墓园还是会有人打扫,依旧充满着绿色。

妈妈的墓前放有一束还没完全枯萎的白玫瑰,看来是有人来过了。宋晓走过去蹲下查看,并摸了摸那束白玫瑰,表情总算变得温和了些。

“妈,不知道你最近过得可还好?看来老爸会时常来看你嘛!嗯......对了!给你介绍个人,这是我的...男朋友,我觉得你一定会喜欢他,他很好的,我很幸福。”

“放心吧,伯母,我会照顾好他的!”

只听旁边的人突然噗嗤一声。

“?你笑什么?”

“对不起,你正经的样子好好笑。”

龚衍没有说话,沉默的看着他,宋晓突然又变得严肃起来,伸手摸了摸衣服口袋,摸出来几颗糖放在妈妈的墓前。

“嗯...妈,您就将就一下吧,下次我在带好的来看您!”

宋晓站起身,眼前一片空白,差点就倒了下去,还好龚衍很快的抓住了他。

“你没事吧。”显然他的眼神有些担心。

“哦...我没事!就是突然头晕,可能是贫血了吧。”

宋晓揉了揉太阳穴看了一眼他,龚衍居然眉头紧皱,可真是难得一见的表情,宋晓用指腹按在了他的眉间。

“松开。”

龚衍无动于衷。

“龚衍~(警告)。”

龚衍最后还是听话的松开了,尽管他有些不情愿。突然宋晓抓住他的手往前跑。

“去哪?”

“带你回家。”

这几个字听起来可真是动人,不知道为什么某人的心情恍然变得有些好,可能是因为有人说了句带他回家,回家。

“(溺笑)万一伯父不待见我怎么办,他好像一直不怎么喜欢我。”

“怕什么!大不了我们一起被赶出来睡街头!”

“哦?不不过你放心,我不会让你睡街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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