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所爱的这个世界（6）

◆消失

　　亚瑟来过一次后，克莱尔·玛里奥斯的状况好多了。他像往常一样去看她，时不时给她做一些心理辅导和心理暗示。克莱尔·玛里奥斯很配合，亚瑟的方法用在她身上的效果也很明显。

　　两个星期后的一个早上，亚瑟接到了一通电话。打电话的人是洛瑞娜，她迫切地说:

　　“亚瑟先生！玛里奥斯小姐不见了！我……我找了她好久……都……没有找到……”

浩瑞娜快哭了，格蕾娜的声音接着从电话里传来：

“您好，亚瑟先生。依照现在的情况来讲，您无法在今天医治她了。如果您有时间，就请和我们一起找她。我们十分需要您的帮助。”

“好的，我现在就过去。”

挂掉电话，亚瑟抓起放在椅子上的衣服，急忙向门口走去。关上门，他的一个邻居开门了。他下意识低头，向电梯的方向走去。钥匙摇摇晃晃地插在门上，透露出危险的节奏……

亚瑟离开不久，一个脸色苍白的女孩来到亚瑟公寓的门口。她看了一会儿钥匙，尝试转动一下，门轻而易举地开了。

“……”

她把钥脂拔了，走进房间，再把关上。钥匙后来被她扔到沙发上，她开始打开冰箱。

亚瑟去重病区的值班室找洛瑞娜，结果没找到。他后来去了院长的办公室，意外发现了他所找不到的小护士和德萨西。

那时候，洛瑞娜被丽维卡小姐抱在怀里，害怕地说着一些德萨西不要开除她的话。格蕾娜在一旁给她擦眼泪。

“洛瑞娜，我可爱的小护士。”德萨西坐在办公桌前看着她们。“你不辞职我就已经谢天谢地了，怎么会开除你呢？”

“可是……我犯了一个很大的错误……”

“谁都有犯错的时候，你没必要自责。”

亚瑟绕过女孩们走到德萨西面前:“怎么样？有消息了吗？”

德萨西看向他:“没有，我已经派人去找了。那是一个小时前的事，我确定走完整个弗洛伦萨医院都不需要这么长时间。收不到消息，我只能去监控室看了。”

“她是我的病人，我也去。”亚瑟说。

“你终于正视这份工作了，一起走吧。”

……

亚瑟和德萨西来到监控室，工作人员立即调取他们所需要的视频。两个人看了很久，渐渐掌握了一些线索：

克莱尔·玛里奥斯是在一小时三十八分钟前失踪的。为了出去，她特意选在护士下班的时间，以至于洛瑞娜报上来的时间和监控的时间有偏差。

临走前，她给自己换了身衣服，是那件秋季水手服。她还把头发梳好了，并且自己去卫生间洗脸刷牙。把这一系列的事情做完之后，她打开门，自然地出去了。看那个样子，她仿佛早就计划好出门了一般。

从昨天晚上到现在，大门一直是关着的，没有人来。克莱尔·玛里奥斯还没有离开医院。

“亚瑟，你果然是适合她的医生。”

德萨西揽住亚瑟的肩膀，笑着说：

“你看玛里奥斯小姐，现在已经会自己穿衣服梳头了，距离她好起来只差你长久的坚持。”

“得了吧。”

亚瑟把德萨西的手拿下来。

“要想治好她，那也得找到她才行。你找到她了吗？”

亚瑟看得眼都花了。虽然每段回放都有克莱尔·玛里奥斯，但他还是不知道克莱尔·玛里奥斯去哪儿。

“没有。”德萨西摆手。“就算摄像头安装得再多，那也有一小部分盲区。玛里奥斯小姐太狡猾了，恰好躲进了盲区。一会儿再没消息，我只能去联系警察朋友——库克·金了。他有一只嗅觉灵敏的狗，那只狗的名字叫做“约克”，是他用损友“艾博尔·约克”的名字起的。只要他把约克带来，我们就会在医院的某个地方找到玛里奥斯小姐。他的心上人（克丽洱·海斯）是重病区的一位护士，相信他会看在心上人的面子上过来的。”

“好吧。”

亚瑟叹了一口气。

克莱尔·玛里奥斯的失踪实在出乎他的意料。更何况，她自己离开病房，临走前还给自己换了身衣服。这和洛瑞娜帮她换衣服那时比起来实在不正常。

她去哪儿了？

为什么要离开病房？

是什么促使她主动接近人群？

亚瑟的疑惑越来越多了，每一个问题都希望得到解答。他现在才发现，他其实一点也不了解他的病人。他这个心理医生当得有点儿失败，这些天他根本没有好好工作吧……

◆依赖

又看了一会儿，一个钢琴声响起。是亚瑟的手机铃声，有人在给他打电话。亚瑟走到门外接听，邻居凯罗的声音响起:

“亚瑟，告诉你一个惊天大秘密！你家可能进贼了。我的妻子弗利沙刚刚在你的公寓里听到了翻东西的声音。我明明看到你出去了，房子里竟然还有声音，其间一定有鬼！我们喊他也得不到回应，不是贼能是谁？他心虚了才不敢回应我们……”

听到“贼”这个词，亚瑟下意识摸了摸口袋。

他的上帝呀！

他记得带钱包、带手帕、带银行卡，唯独忘了带钥匙！

他上一次拿钥匙是在他准备出去的时候。他想锁门，结果忙着避开对他有意思的奥维娅，仅仅关上门就走了。钥匙还插在上面！他这么做直接等于欢迎小偷来他家做客！

“我知道了，谢谢您的提醒……帕西，我家出事了……现在要回去一趟……先走了……”

“唉？你去哪儿？我好像猜到玛里奥斯小姐去哪儿了，停下——”

挂掉电话，亚瑟快速地走了。几分钟后，他站在自己公寓的门口，隐约听到电视播放的声音。这是从他家里传出来的。看来这个贼有很大的胆子，已经做好和他对抗的准备了……

亚瑟拧开门把手，门没有锁，他轻而易举地进去了。走进室内，他闻到了一股浓郁的面包的香气、看见他的电视正播放着美食节目、发现那个贼正坐在沙发上安分守己地等他来抓……

听到脚步声，“贼”转头看向他。克莱尔·玛里奥斯苍白的脸映入他的眼帘。

“玛里奥斯小姐？！你怎么会在这里？”亚瑟惊讶地说。

克莱尔·玛里奥斯只是呆呆地望着他，亚瑟仿佛在跟一根木头说话。

“你就是在害怕吗？”亚瑟又问。“害怕上一次的事情发生？”

克莱尔·玛里奥斯还是不说话，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这里不是病房，你应该待在病房里。跟我走吧，大家都很担心你。”

克莱尔·玛里奥斯依旧不说话，她的表情稍微有了一点儿变化。那是一种明显的不高兴。

亚瑟向克莱尔·玛里奥斯

伸出手，克莱尔·玛里奥斯快速地摇头，跳下沙发。

“不回。”

克莱尔·玛里奥斯睁大眼睛看着他，看起来快要哭了。

“看到那些人，我会变成疯子。医生不会。我想和医生在一起。”

“可你并不是佣人，而我也不需要女仆或者保姆。”

亚瑟向前，克莱尔·玛里奥斯就后退。和她说不通，他根本无法接近她。

“到底怎么了？为什么要来我家？”

回答亚瑟的是克莱尔·玛里奥斯委屈的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