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明天见，我的学生…”

“肆年，你知道吗，荷尔蒙其实是没有气味的。如果有一天你能闻到，说明眼前的人很重要。”

季肆年恍惚了一下，脑海突然想起很久之前的记忆，温柔的话语徘徊在耳旁。

“小年年，你在发啥子愣哟！”

“嗯…没什么…”

季肆年回答了袁知远的问题。

夏淼拍了拍膝盖，站起了身，“哎，现在几点了啊，这流星雨一会就没了，不够意思。”

袁知远听罢，打开了手机看了眼时间，大惊一声：“呀，九点四十三了。”

“该回去了，太晚了也不好。”覃深开口说道。

“听教授的。”夏淼点头赞同覃深的提议。

…

覃深开了车过来，夏淼和袁知远家离得不是很远，索性二人一同坐在后面，季肆年坐在副座位。

夏淼打开了车门，“今天晚上谢谢教授啦！”

袁知远推搡着夏淼，“三水，快点下去，你挡着我了。”

夏淼“嘁”的下了车。

“教授，麻烦你送小年年一程咯。”袁知远在走前留下这样一句话。

他又不是小孩子，不用这么跟覃教授说的吧？

车再次启动，车窗是半开的，不断的有风吹进来。季肆年侧着脸看向窗外，外面的景色犹如走马灯，在眼前留下残影。

感觉…有些困了…

今天发生的事有点多，他好累，希望病状不会复发，在合上眼前，季肆年是这么想的。

过了一会，覃深看向季肆年，季肆年歪着头睡着了。眉头有些紧锁，好像又在低喃什么。

“求…你了…”季肆年的表情好像很痛苦，仿佛要哭了一般。

覃深暗自不好，于是停了一会车，手掌轻轻的覆盖在季肆年的眉头，想为他抚平。

“才多大就经常皱着眉可不好…”

梦中的季肆年像是寻求到了依靠，脸微微的在覃深的手心里蹭了蹭。覃深抖了一下没敢动弹。

覃深突然想起，家里那只小猫好像也很喜欢这么蹭他手心。季肆年软糯糯的脸庞很像软乎乎的毛发。

覃深缩回了手，深邃的眼睛盯着季肆年了好一会。直觉告诉他，季肆年的状态并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好。

这时，“嘟嘟”，覃深的手机响了。

覃深看了眼手机来电人的名字，随后接起电话。

“哥！我快要回国啦！”

覃深听着电话那头妹妹的声音，淡淡的嗯了一下。

“哥，你好冷漠啊，你亲爱的妹妹回来了你不开心吗？我可是好久都没回来了。”覃棠不满的回了句。

“等你回来再说。”

“好吧。”

季肆年总感觉身边有人再说着什么，他猛的抓住眼前的光。

“你醒了？”

季肆年微微偏过头，视线从模糊慢慢变得清晰起来。

他有些不知所措，他睡着了，现在车还是停的，他是不是妨碍到别人回家了？

他喏喏的且有歉意的和覃深说：“抱歉…我睡着了…”

许是因为刚睡醒的原因，季肆年的声音听起来像是有猫在心中挠痒，像是撒娇，惹的心中久久不能平缓。覃深这一刻觉得季肆年不是兔子，应该是猫才对。

小猫实在是太会“撒娇”了。

但是覃深的眼底充满了薄雾，看起来很深沉，映照着车内暗暗的灯光，季肆年感觉周围气息有些凝重，教授是不是生气了？

可谁知，季肆年却被覃深的一句“到了。”听的有些呆愣。

到了…？到哪了？

覃深示意季肆年开门，季肆年出了车，才发现这是他所住的小区。

季肆年回过头打算道谢，却见覃深早已停好车，也出了车，朝他走来。

夜色虽朦胧，路灯光照着覃深的影子显得很长。

覃深天生就有一双笔直的大长腿，在季肆年看来，这是他见过最好看的一双腿。

“走吧。”覃深说道，面对季肆年一副疑惑不解的样子，他觉得过会再解释比较好，他想再看看季肆年后面的表情。

小猫有些可爱怎么办？

季肆年脑袋懵懵的，就这么一路跟着覃深，直到进入大楼，步入天梯。他看着覃深按下了十三楼的按钮，覃深问他，他在几楼。

“十六…”

“离得也不算太远。”

季肆年才恍惚察觉覃深和他是一个小区，并且一栋楼的。难怪他睡着了，覃深也没说什么，只是早就到了小区而已。

季肆年闷闷的不说话，电梯里就他和覃深二人，耳畔是电梯缓缓上升的声音。

“叮咚”

十三楼很快就到了。

“明天见，我的学生。”覃深给予季肆年一个微微上扬的笑。

教授…看起来很爱笑？

季肆年不知道这是第几次看见覃深笑了。

“嗯…好…”

…

覃深沐浴完，用毛巾擦拭着头发，放在床柜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嗯？”

覃深打开手机，看了下微信，有人发来好友申请，头像是一只在惬意睡觉的橘猫，微信名字叫肆的。

“申请信息…嗯…季肆年？”覃深眉头一皱，季肆年…该不会是那个小猫吧？

于是他同意了申请。

季肆年：今天晚上谢谢教授了。

覃深看见季肆年发来的消息，很快回了过去。

覃深：没事。早些休息。

季肆年：好…

随后，季肆年就没在发信息了。

手机屏幕前的季肆年紧紧的盯着覃深的微信头像。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莫名的就去班级群，报着试试的心态，果真找到了覃深。

季肆年压抑着自己的想法，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已经快十一点了。

“呼…”季肆年拿起桌上的药，药瓶上面赫然写着：安眠药。

他今晚应该可以少吃一粒了。在车上不小心睡着属实意外，他每每入梦，就会噩梦缠身，难以入眠。但今天，他好似在梦里寻到了一丝温暖，听见了有人在低喃。

“希望如此…”